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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东西?”
章牧之未料到她会是这般态度,愣了片刻又问道:“何意?”
鸡妖看了眼丈夫,将怀中迷瞪的小女儿递给他,让他带着两个女儿去一旁,这才与他细道:
“恩公,我不知你怎会知道半妖的事情,但那类邪物绝不是好相与的,我们妖族在三界内名声虽也未好到哪里去,但比起半妖,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章牧之目光微闪,自她话中听到了些许端倪:“你的意思……半妖与你们非一族?”
“那何止是非一族。”鸡妖紧张道,“半妖违逆天道,受三界摒弃,死后可是禁入轮回,与就如那魔祟一般肉身即死魂魄立散的。”
闻言章牧之心下一凉,语气略急道:“为何,半妖如未作恶,当与妖族无甚区别,为何要受如此重的天罚?”
她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犹豫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女儿们:“恩公可看到了我的两个女儿。”
章牧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两个女娃娃正围着曾有福嬉闹玩耍,神态天真举止烂漫,他记得先前曾问过沈梦鱼,那时她说她们只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他点了点头。
“半妖的前身就与我的两个女儿一样,也是人妖结合所生。”
她说着笑了笑:“恩公一定猜测过我的两个女儿就是半妖吧?”
“按天道理法,人与妖本不该结合,但天道也并非完全绝情,既允许人妖拥有后代,便也定下了相对应的理章。人妖之子在十八岁成年之前可有两种选择,一是以人躯生活,生老病死也与人无异,二是以妖躯生活,便要从头开始修炼,能否得道全凭本事,天道从不厚此薄彼,一旦择定,终身不得改。”
“但总有人要做那违逆天道之人,便是半妖。”
“他们既想拥有人躯,也贪图强大的妖力,便以人躯修习妖力,在十八岁之前强行练出妖丹,便可保容颜不老寿数永昌,妖力也非一般妖族可比,但付出的代价也极大,因人躯脆弱,妖力越强对身体造成的负荷便越大,又因违逆天道,十八岁后便会被抹去生死簿烙上半妖天咒,变得不人不妖不鬼,越是修炼越是痛苦,妖力越强死的越惨,等到妖力超越人躯负荷的那日,便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她自顾自说着,却未发现面前之人的脸已经变得苍白无血色。
许久,才听他打断问了一句:“便无法可救了么?”
鸡妖摇了摇头,无奈叹了口气:“天道哪是可以随便违逆更改的,贪心之人总要付出应付的代价,这数千年来哪一个半妖不是敢于天斗的大妖,可最终皆逃不过惨死收尾的下场。”
“恩公……恩公?你怎么了?”
鸡妖说完发现章牧之目光发直,不知在想写什么,便关切喊了几声。
章牧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无事,有些累了而已。”
“那恩公便先休息休息,这里交给我们便好。”鸡妖松了口气,但末了又不忘提醒了一句,“恩公,你可别忘了我的话,那半妖还是莫要去招惹的好,天道不容此类,与之相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看着鸡妖离去,章牧之久久不语,半晌还是不苦过来喊他道:“公子,咱们屋顶塌了不能睡,我把马车收拾了下,昨夜忙活了一夜,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章牧之却摇了摇头:“你帮掌柜的他们收拾收拾,我还有点事。”
说着他转身便离开,惹得不苦纳闷的挠了挠头:“奇怪,这怎么好端端的,又耷拉起脸了,难道又是和沈姑娘吵架了?”
客栈内一片狼藉,山中却丛林静谧空气清润,没了屋顶的遮挡,晨光升起一照,室内倒敞亮了许多。
章牧之慢慢走上楼梯,见沈梦鱼的房门紧闭,应又是背着人在里头疗伤。
她不喜在脆弱时面对旁人,以往替他压制魔毒后都要避着他与不苦独自疗伤才行,就如她所说,他们终不过是陌路人而已,所以她并不愿与他们牵扯过多。
鸡妖说半妖因贪心被降天咒,但贪心的半妖又怎会如她一般,为救一城百姓差些耗尽了自己的妖力,又做了那雷山仙庭行走在人界的爪牙?一个女子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难道只为降妖除魔?
她曾说自己住在三岔湖,三岔湖原是前朝飞虎水师驻地,她既是人妖结合所生之子,是否也与前朝有所牵扯?
她身上的谜太多,多的连他细数起来都觉得难以负荷的沉重,多的让他忍不住想要逼问她……逼问她为何要这般糟蹋自己的性命。
他想至此,慢慢挪步至她房门前,却并未伸手去敲门。
破漏的屋顶外天光璀璨,却照不净他此时心里的憋闷。
“沈梦鱼,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整整一日过去,众人终于养足了精神。
一大早鸡妖夫妇便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饭,准备替恩公们送行。
“掌柜的,你们日后待如何打算?”
曾有福与阿玉相视一眼笑道:“我们准备将这客栈修补修补继续开下去,之前我们帮那黑熊精做了不少错事,日后便打算在这客栈旁边建一座小佛堂,每日为那些无辜亡魂祈福超度,再定期采卖些山珍救济这睿山里的穷苦山民,慢慢赎清我们的罪过。”
“如此甚好。”
杜文修摇了摇纸扇,忽而从秦斌伸了伸手心,待秦斌从荷包里掏出一大锭银子,他便接过来交到了曾有福手上。
“这便当是我为这小佛堂出的一点心意,还愿来福客栈长长久久生意兴隆。”
“这可使不得……”
“收着吧,我家少爷从不接退还之物。”曾有福刚要拒绝,便听秦斌道。
于是他只能谢了又谢,收下了银子。
杜文修见此笑了一声,又看向章牧之:
“至此离开后章兄又有何打算?若不急的话,正巧我还要去澧城见一位故友,不若此后一道结伴上京?一路上相互多个照应,又能畅谈阔论,岂非幸事?”
章牧之看了一眼始终未言的沈梦鱼,婉拒道:“抱歉,杜兄,我等也有旁事要做,也不知要费上多少时日,今日也要动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