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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立在原地,听罢睿王淡淡说出的那两个字,心中有什么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睿王绕过她,回到床上,冷眼瞧着横了一地的尸体,苍白的面上浮着一片死寂,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落葵抿了抿红唇,心中空落落的,觉得自己触到了他的伤心之处,有些自责,又有些担心,却又害怕身后遍地的尸体,只好捂着双眼转身从指缝间一片血红处窥到其所在,慢慢挪到他身侧,“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您可别伤心啊。”
“我不伤心。”他孱弱地靠在床头,瘦削的肩膀泻出一片奶白色,眸中古井无波,淌着一片历经惊涛骇浪之后的平静。
落葵看他对于夫人之死无动于衷,只当其薄情寡义,于是打抱不平道:“之前不是还为了一块夫人的玉佩要死要活吗?现下怎么又这般冷漠?是不是听说要娶新人就把旧人给抛之脑后了?”
“与你何干?”他的眼里明明隐着不屑,落葵却又觉得十分忧伤。
“你!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落葵气得跺脚,“我读话本时最见不得你这种负心汉!夫人死了就另娶,过个一年半载怕是连她叫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此时的落葵,仿佛忘了眼前人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男人。
“若能忘记,又有什么不好?”睿王自嘲般地一笑。
“你!”落葵指着他骂道,“凌暄明,你这个混蛋!”
此言一出,二人皆愣住。
“你怎么知道我在江湖中的名讳?”睿王眸色渐深,陡觉不妙。
落葵咬着嘴唇,神色慌张,其实她从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自己如何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她只知道,自她生病之后,发生过类似怪事。比方说她兄长的朋友白长风,自己也是在第一次见他时便唤出了他的名讳,想来是先前熟识,失了记忆之后落葵虽不记得他,但她的潜意识里仍然是认识他的。可眼前这睿王,难道自己先前也认识他?
凌暄明见她沉思不语,又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落葵无暇细想,佯装哭道,“我之前生了场大病,脑子烧糊涂了,有时候说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也许之前我在哪儿听到别人唤过你名讳。”
这话落葵自己都不相信,普天之下谁敢直呼他名讳?凌暄明关注的重点却并不在此。
“生病?”凌暄明薄唇一颤,眉头一蹙,“什么病?”
“烧坏了脑子。”落葵垂着头,满脸委屈。
“什么时候的事?”他又问着,身子不自觉地挺起,白皙的手指嵌在床沿上,骨节微微发白。
落葵想着不能暴露身份,于是胡诌了个时间:“十年前。”
凌暄明听罢,浑身放松下来,又靠回床头。
“虽你说的话破绽百出,但我既然答应不杀你,也就罢了。你快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落葵激动地点点头:“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她疾步离开床畔,地上的尸体与血迹已经消失不见,连刚刚那些打斗的侍卫都已不见踪影,唯有梅羽一人如劲松一般立在门口。
“公子,此女太过可疑,刚才还给你下毒,你真的要放她走?”梅羽挡在门口,不欲让她离去。
“让她走吧。”
“公子。”梅羽露出少见的急躁,“你不能因为她长得像曾小姐就”
“够了,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落葵停在梅羽的身前,一颗心七上八下,真害怕凌暄明一时改了主意。一想起刚刚自己还那样骂他,又是后悔莫及。
梅羽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出位置。
落葵逃也似地推开门,正准备踏出门槛,却听闻身后传来一声“等等”。落葵闭着眼睛等待凌暄明的审判,却只听他极其温柔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忘记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她。”
轻轻柔柔的语气,带着无限的希冀与美好,落葵此时还不知这句话背后背负的鲜血与绝望,更不知这些年来日日夜夜伴随着他的苦痛与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