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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落葵听见上头传来一阵温声细语，又不失优雅大气。
她面含笑意，微微抬头，只听座上又传来皇后的声音：“这御史家的女儿模样真是不错，比那画像还要俊上几分。”
“朕瞧着倒与那画像不大相似。”皇帝说道。
落葵心头一颤，攥紧袖口的衣服，正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身旁的凌暄明开口解围：“儿臣瞧着也不像，所以今儿一早便命人去陆府找那画师来问问师从何人，谁料那画师自认画艺不精，早从陆府跑了。”
皇帝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呵呵地说道：“这画师是怕朕要了他的脑袋？”
“父皇神威在外，那些个凡夫俗子自是惧怕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瑜儿这张嘴还是这么讨人喜欢。”皇后瞧了瞧眉开眼笑的皇帝，又回过头来对着凌暄明说道。
“母后过奖了。”
正说着，殿外的宫女们端着茶水缓缓步入殿内，时辰已到，按例睿王及其王妃该向皇帝皇后奉茶。落葵便学着凌暄明的样子从宫女手中接过杯盏，捧给帝后。帝后接过茶盏，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双鸳鸯。
“对了，瑜儿回来这么久可曾去过关雎殿？本宫听说蓉昭仪可时时念叨你呢。”
“还未去过。”
“那便趁今日去看看她罢，你打小儿就喜欢她，如今与她多年未见，定也想她了。”
凌喧明身形一颤，唇角笑意凝固在原处。
皇帝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附和道：“去吧，朕允了。”
“谢父皇。”
帝后饮下茶水，又与她们落葵规规矩矩地跟着凌暄明行礼退下，目光一直盯着地面，不敢四处张望，恐被人寻了错处砍去脑袋。
“已经出了荣喜宫了，你不必如此拘束。”凌暄明看落葵那样子，心下有些可笑。
“啊？”落葵傻愣愣地抬起头来，“那咱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关雎殿。”
“那是昭仪娘娘的住处？”
“嗯。蓉娘娘人很好，一直待我如亲子，你不必拘谨。”
“王爷，你可真幸福。”
“此话怎讲？”
“荣喜宫有个母亲就罢了，关雎殿还有一个。不像我孤苦伶仃的，打小就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
凌暄明垂下眸子，嘴角的笑意凝固在那边，随后淡淡道：“我生母在我出生后便去世了。”
落葵听罢，十分震惊，她一直以为睿王是皇后嫡子，却没想到其生母另有他人。
日头盛了，凌暄明不觉间加快步子，落葵跟在他身后哼哧哼哧地走着，背后已有一层薄汗，她有些怀疑凌暄明的身体是不是铁打的，受了那么重的伤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从荣喜宫到关雎殿，需要穿过偌大的御花园，听说御花园里养着各种各样名贵的花朵，落葵难得来次皇宫，可惜都来不及瞧上那么一两眼，就得跟着凌暄明去拜访蓉昭仪。她垂头重重叹了口气，一抬头就见凌暄明停下脚步。她没来得及缓过神，便听“砰”的一声撞在前面那人的背上。
“哎哟……”落葵捧着自己金贵的鼻头揉啊揉，“王爷，你停下来做什么啊？”
凌暄明眉头微蹙，目光伸向御花园的一处角落，那里虽被几座假山挡着，却仍能看得出有一座破败的秋千，一边的绳索已经断裂，周边杂草丛生，树叶枯落，一片荒芜。
“御花园中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落葵见他不说话，摸着鼻头喃喃自语。
“走罢。”凌暄明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落葵心中疑惑，却见他那副严肃的神情，也不敢多问，只紧紧跟着他朝关雎殿走去。
不到一刻，二人便来到关雎殿门口。宫人见睿王与王妃来了，面上笑意盈盈得跑进去通报。落葵一踏进殿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是玉堂春？”
凌暄明停住脚步，侧眸讶异地盯着落葵：“此花名贵至极，仅皇家才有，你是如何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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