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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说,夜叉神都长得又凶又丑,鼻子像会动的蜗牛……”
卫燕燕还没说完,下颌就被一只微凉的手钳了过去,薄昭从马上弯下腰来,冷淡地低头看着她道:“我丑?”
卫燕燕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啥,薄昭的拇指和食指把她脸捏得嘟起来。她使劲挤出一个笑,“薄昭当然不丑啦!”
“呵。”
薄昭冷笑一声,一振马鞭走到前面去了。
他一走,就没人给卫燕燕挡太阳了。她被刺得眯了眯眼,愁苦地拿袖子遮住了脸。
怎么办啊,薄昭又生气了。
薄昭这回气的好像比较严重,一下午都没人挡太阳,卫燕燕晒得脸发痛,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她觉得她没说错啊,薄昭真的是很凶。但是卫燕燕又想起来,之前哥哥说过,有的小媳妇就是喜欢对着丈夫生闷气,其实倒不是真的气他,就是想让他对自己好一点,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卫燕燕前后联系了一下,觉得这个也可以套用到薄昭身上。
濉涴一带,民间有所谓的八月节,晚间他们停下时,卫燕燕便看见村镇里张灯结彩,路口搭起来了唱戏的简易草台。
这节日卫燕燕前几日便跟客栈里的人打听过了,民间为的迎送稷神,祈祷秋收顺利,一处村落往往会在宗祠里举行全族的家宴,开流水席,青年男女会在流水席上互赠香囊。
那家客栈主人的女儿是个特别好的姑娘,见卫燕燕看她绣的香囊,还赠她针线教给她,也让她在路上闲着无聊打发时间。
手里的香囊卫燕燕已经绣了好几日了,她本来是打算给自己绣一个小兔子的,但是如今既然打算送给薄昭,那就应该改绣一个别的,不然太没有诚意了。
卫燕燕正头秃地坐在囚车上思考该怎么改,这时却忽然有一对富商打扮的人进客栈来吃饭,小二去跑腿的功夫,两人便谈起天来。
“前几日你说得京中那事可是真的?”
“这能有假?”其中的圆脸胖子摇摇头,“我本来有一批货要贩进京城,如今看来,现在可不是进京的时候。”
他仰头喝干了杯中茶水,长叹一声道:“明皇这次是下了狠心了,龙颜大怒,说朝中君不是君,臣不是臣,说什么也要治治那帮高官不敬君上的风气!”
这时薄昭走出门和那两人说话,卫燕燕远远地看着,只看到了他冷峻的侧脸。薄昭眉头锁得很紧,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王铮过来打开了囚车门,一把将晚饭塞进卫燕燕手里。
卫燕燕看了看手里发霉的馒头,很诚恳地说:“这个是不是拿错了呀?我爹爹说发霉的东西不能吃的。”
“你当自己还是暝域公主哪?”王铮冷笑了一声,“老子就是叫你去吃屎,你也得乖乖地张口就吃!”
卫燕燕吃惊地看着他说:“可是人不能吃屎的啊……”
王铮被噎了一下,他抬手就去扇卫燕燕,恶声道:“长本事了?真以为薄昭能护着你?”
他的手还未落下,一道利刃般的灵光便飞射而来,王铮慌忙缩手,可腕上还是被擦下了一道血痕。
薄昭正倚门同人说着话,空里冷冷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去拿新的来。”
王铮后退两步,瞧见杜预龙从楼上下来,便咬牙笑道:“监押使叫我拿什么,我就拿什么。你算是什么东西……”
薄昭抚着手中刀镡,“监押使克扣犯人伙食费用,我回宗自然会向上面禀明。”
杜预龙理着衣袖冷笑道:“我哪儿来的这能耐,比不上你与囚犯暗通款曲,保不齐孩子都怀上了。”
薄昭直起身子,提刀走来,“我行得正坐得直,监押使要是有证据,去上报便是。何必在这里满嘴嚼蛆。”
杜预龙眉心一跳,翻手便要拔刀,“你——”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院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传唤,“中书省薄大人之子薄昭可在?”
屋里的暗流涌动蓦地一停,薄昭瞥了杜预龙一眼,转身道:“在此。”
彼时天色晦暗了下来,只能看见院中一人锦绣衣冠,虽是盛夏依然身披鹤氅,氅衣上的金纹隐约流动,看身量是个男子,声音却比女子更多了几分阴柔。
“奉明皇之令传旨,”钦天监掌印监主郦燎微微一笑,“薄公子,请吧。”
薄昭抬了抬眼,目不斜视地随郦燎上了楼。
房中一片死寂,郦燎早解下了身上的氅衣,高坐在屋中圈椅上。那明黄的圣旨就搁在桌上,他手里端着盖碗茶,细细敲着杯盖。
“咱家说的话,公子想必也听明白了。”郦燎不紧不慢地说,“薄大人犯了死罪,这是皇上难得的恩眷。”
他的嗓音滑腻如蛇,仿佛在人的皮肤上游走而过,“这可是千载难逢,皇上看在华纯宗的面上,才准下来的孝义之举……”
“怎么样,薄公子?废去你这一身灵脉,和令尊的性命,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