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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你以后不能再吃死尸肉了……”我憋了半天,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我吃什么……”她突然委屈的哭了出来。
外面那个女鬼她肯定对付不了,我现在是她唯一的救星,可是我现在对她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在她看来可不就是断了她的活路吗!
我看着她一边哭一边抽噎的样子,似乎心里无尽的委屈,仔细想想也不能怪她,正如她所说的,她吃的是人家不要的“东西”,不偷不抢,结果现在那女鬼要找她索命,她可不就委屈上了,在她看来,她只是为了活命。
也许在我看来十恶不赦的事情,在她看来正常不过,毕竟我虽然从小被村里的人排斥,但是年幼的时候因为神婆的原因有家可归有饭可吃,不像这个癞头女人,被村民赶出村外,连饭都吃不上。
才几岁的年龄就被赶了出来,根本就没有人教过她三观,她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吃饱和活下去,没有去偷活人吃已经算她克制了。
我被她尖利的哭声哭的头疼,这可真的算得上鬼哭狼嚎,一点都不带夸张的,真不知道她的嗓子怎么长的,哭起来格外渗人,但是诡异的是,她一边哭却能一边发出咽口水的声音。
大概是靠的近了,我清晰的听到这声音是从她的嗓子眼里发出来的,我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围着围巾的那块地方,目光深邃,她像是意识到我在看什么,眼睛里面飞快的闪现了一瞬的慌乱,之后就飞速的缩角落里面去了。
她围巾下围着的,是什么东西?
“出来……还我孩儿命来……出来!”洞外娇娘的声音越来越阴森,我心里凝重,这娇娘在阳世呆的时间越长,变厉鬼的机会就越大,越是她的怨气进一步增强,恐怕连我也制不住她了。
我一边靠近洞口一边小心的往外面看,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任何的鬼影,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突然从上面猛地掉下来一个人头,头发长长的,一双呆滞的白瞳怼在我脸上。
我被吓了一大跳,连退三步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娇娘竟然爬到了洞口上面,我一时不防,竟然跟她贴了脸,因为凑的太近,我都能闻到她身上腐烂的死尸味。
“出来!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她死死的瞪着两只眼睛,其中的左眼已经完全掉出了眼眶,只剩一串肉丝连着,要掉不掉的样子看起来尤其的难受。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虽然现在已经成了僵尸,没有心跳,但是我还是习惯性的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只差一点,我就被她抓到了。
见娇娘气急败坏的在洞外拍着一层透明的结界,洞里那个女人开始焦急的转悠起来,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闭上了眼睛,对于这个处境,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新人起身了,拜天地喽。”一道奇怪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那声音尖利,传到山洞里面嗡嗡的,听起来格外的叫人心慌。
“什么声音?”我奇怪的问了一句,这时候女人的尖利声已经没了,只有一个唢呐声吹的满耳都是。
按理来说唢呐是一件极热闹的乐器,可是这荒天野地里只有唢呐吹的热闹,衬得四周愈发的荒凉,也愈发的心不安起来。
“结亲吧应该。”那癞头女人听了这话胡乱的搭了一句话,我听了却觉得不可思议。
“结亲?在坟地?”
“好像是接亲,是给死人娶媳妇,我也没听明白。”那癞头女人白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是结阴亲,怪不得听起来这么渗人,我看了一眼洞外,发现娇娘已经不见了,洞外又恢复了平静,大概是刚刚那声音惊动了她,这才把娇娘给赶走了。
虽然只是一时之法,但是终归可以放下心中的重压,我闭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想着我突然进入到一个奇怪的境界。
“大人……你不能这么做呜呜呜……你不能拿自己做赌注啊……那地方闯不得闯不得的……”
“是啊,李渊,总有办法的,你不能这么急慌慌什么都没准备就硬闯啊!”
“大人……呜呜呜……夫人哇哇你快醒醒啊哇哇哇夫人……嗝……你快劝劝大人……”
声音有许多,苏苏和阿绿的声音吵的我不得安宁,我头疼欲裂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期待,若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能够听见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我等了许久,等到阿绿的声音也消失了,苏苏也只剩下一些打嗝的哭腔,终于一道沉稳的男声响了起来。
“她是我的命。”一字一句,像是下过一场冰雹之后的松树,沉稳又绝望。
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我被他的这五个字镇住,夫妻不过短短五载,他说,我是他的命。
心脏处隐隐有些疼痛,像是被谁的手大力攥住了,我险些呼吸不上来,眼眶热热的,惯性的摸了摸脸,并没有摸到预想中的湿润。
我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僵尸还是鬼,但是绝对不是人!不需要呼吸,也不会流泪,更不会有什么窒息感。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眼睛一睁,从那个状态退了出来,耳边也没有再听到任何的我想听到的声音。
睁开眼睛的时候,余光瞟到山洞口一个幻影,只是一瞬间我脑子里就又被刚刚听到的话占据了全部的思绪。
李渊他又要干什么?我已经死了啊!他又要为了我干什么?他的仇不报了吗?苏苏哭的那么惨他就一点不在意吗?阿绿那么努力的劝他他为什么不听?
他究竟为什么要那么不爱惜自己?明明他,也是我的命啊……
我心里难受的紧,可是我流不出泪,僵尸是没法流泪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着笑着脸就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心里铺天盖地的掀起一股恶浪,余光瞟到山洞那个影子移的更快了。
我转头去看,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但是我确定那不是我先前以为的幻象。
在山洞门口的,是谁?像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