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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云德是个妙龄少女,手里捧着鲜花,这样的台词说出来,还可令人砰然心动。
可是说这句话的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太监,脸上的褶子叠褶子,竟也做此等少女娇羞之态。
张显只忍住了没把隔夜饭吐出来。她一张脸微微发白,试着喘了两口气,
“你……你是个忠臣,我很感动但是,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啊!”
“哦哦哦,是臣唐突了,是臣莽撞了,只是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办法来表达。”
有一说一这高云德的情话倒是一把好手,自己若是在夏连辰面前也有这等口舌,说不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是这般冰冷的上下级关系。说不定,他在这方面比较擅长?
张显心中暗暗有了计较,咳嗽了两声,故作神秘向高云德道,
“你说,朝中这些文人都喜欢什么呀?”
“喜欢什么?陛下问这个干什么?”
“陛下问这个干什么?”
高云德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起来,很明显起了防备的心思。
张显思量着合适的词汇,既要从高云德嘴里套出话来,还得防着一手他嫉妒心作祟。万一他把夏连辰也当成是情敌,那问题可就大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朝中的这些老大人吧,我一直以来都很冷落他们,现在遇到了朝廷上的事,有很多事想请教,但是又不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什么爱好,你是宫中的老人,这些迎来送往的事,自然比我要擅长一些。我就是想投其所好,以后也好办事不是?”
“原来大家是想和众位大人搞好关系,这个容易得很,包在臣身上。臣今天晚上就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一份礼物,大家觉得如何?”
“……好是好,可是送礼要是大家都一样,那根没送也没什么区别,无非落下一两句好话而已,若是能投其所好,让他们认为朕心里有他们,体谅他们,以后遇到事,也有人帮我出头不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为知己者死。你说对不对。”
“天子圣明。”
这下老太监终于心悦诚服,开始滔滔不绝的罗列出朝中各部堂官的生活细节,作风习惯,个人爱好。
“符丞相没有儿子,可他却不能纳妾,因为家里有一头母老虎。陛下若是想要让他开心,其实可以圣旨给他送两个美人去。”
“送什么?送美人?”
张显脑袋疼,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啊,先别说给人家送美女是破坏家庭,这听起来也不像是明君干的事啊。
“不是说他老婆善妒,既然河东狮吼的功夫已经摆在这里,你让我给他送美女,这不是要把他家的天给翻起来么?”
“陛下有所不知,他自己不能纳妾,是因为那个妇人在家里。并不是符丞相不想,若是陛下下一道旨意,准许他收几个在屋子里头,一则,他家能光大门楣,生个儿子出来也免得后继无人,二则——陛下可以成人之美,杀杀那个母老虎的威风。”
张显心中其实是在为符丞相的老婆抱不平的,按理说放在现代社会,符丞相这个一不纳妾,二不喝酒,事业有成,俸禄也不低,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完美丈夫,可以放在墙上裱起来这种,可是在古代,一个男人虽然只能有一个老婆,但是可以纳妾,若是妻子不许丈夫纳妾,那便是悍妒,在七出里赫赫有名排在第一的罪证。
张显心中羡慕符丞相妻子的爱情,又隐隐的为时代的局限扼腕叹息。
一抬头,高云德还在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你笑什么笑啊,这件事,是人家自己家里的事,就算他真的想生儿子,也得他同意,他老婆同意才行,行了行了,不说符丞相了,那——那夏中丞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他……”
高云德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
“夏中丞,我还真不怎么清楚,臣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是个文人,大概文章翰墨?”
“我要你何用!是个文人都喜欢文章翰墨,否则他们当得什么官还不如回家去种地,说具体一点的!”
张显有些不耐烦,这老东西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群臣这么多人,哪个不是他研究过的。
高云德在张显不满的注视下思索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
“只记得好像是喜欢修仙。”
“什么?修仙?”
“对,夏中丞的父亲夏翰林,年轻的时候便住在五台山上,因此他与那些老道士倒是有些缘分。宫中的玄灵真人,在夏中丞小的时候,还曾经为他祈福过。道家讲求清修,因此夏中丞大概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有求仙问道的习惯吧。”
原来如此。
就说帅哥仙风道骨的,果然是有些道行,根据投其所好的原理,他喜欢什么自己就喜欢什么,这样和他才算有共同语言。
张显心中暗暗有了计较。纠结的表情也纾解开,他看看高云德,
“你这个太监,想不到还是有些用处的嘛,知道的不少。”
听到了张显的夸奖,高云德的脸上乐开了花。
“大家这么夸赞老奴,老奴这心里怎么过得去,这臣可当不起啊。”
“你当得起,毕竟以后还有很多事需要麻烦你,行了行了,先下去吧。”
“那陛下先歇着,等到晚膳的时候,臣再来侍奉?”
高云德点头哈腰的正准备走,两个小内臣捧着一大摞劄子走了进来。
那么多的奏章堆成了小山,几乎要将两个人的头都湮没。
高云德瞬间虎起脸,
“圣人要休息了,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眼色,这个时候拿这些东西进来干什么!”
“小人,小人死罪——”
那抬劄子的小太监听了就慌,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大摞奏疏也滚了一地。
偌大的清远殿地面上,瞬间就堆满了各种颜色的奏章。
张显也并不打算不计较他们手脚粗苯,她看看地上的劄子山,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