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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她是被拼起来的?”
妖狐孙玥厉声道:“把她的衣服全都撕开!”
周围术士飞快扯掉了尸体上的衣服,又把分散的尸体一块块的摆在地上才退到一边儿。妖狐孙玥缓步走到尸体旁边,伸手点着尸块:“一二三四五……五个人。我们当中至少有五个人已经被杀了。”
我扫了一眼地上的尸块,大致上能看得出来,那些肢体应该属于不同的人,只不过,我没妖狐孙玥看得那么仔细罢了
按照妖狐孙玥的说法,悬镜司的这些手下一个都没少,那她们当中肯定还站着四个肢体不全或者是被拼凑起来的人。
妖狐孙玥冷着脸道:“所有人都给我过来,把衣服全都脱掉,一片布都不许留下。全都给我站好,一个个从我面走过来。”
悬镜司术士都是女子,自然没有什么顾忌,一个个飞快地解开了衣服,我却下意识地别过了头去。可是我在我偏头的那一瞬间,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等我转头往下看时,妖狐孙玥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软剑,三尺长的剑锋几乎完全没入了她身后灵蛇孙琂的体内。冰雪双骄同时惊呼道:“三姐,你干什么?”
“她是死人!”妖狐孙玥冷喝之间飞快地转动了剑锋,灵蛇孙琂的身躯也在长剑的绞杀之下土崩瓦解,一分为五的掉落在了地上。
冰雪双骄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妖狐孙玥这才厉声道:“你们看不出来,地上的尸体有一条胳膊是老六的吗?”
冰雪双骄转头之间,孙玥已经转手出剑指向了人群:“脱衣服,快点!”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花烟雨忽然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
花烟雨手中忽然多出一把琵琶,她只是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就向人群当中扩散而去,大多数人仅仅是身躯晃动了一下就返回了原位,三个术士却在音波扫过之后像是被卸开的木偶一样散落在了地上。
“五个人,齐了。”花烟雨轻描淡写地放下琵琶时,所有人都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妖狐孙玥道:“把尸体全都扔进焚妖池,三个人一组去给我找魔盒。”
悬镜司术士应声散开之后,花烟雨才说道:“其实,你们不找,魔盒也一样会出来。”
“不行!”孙玥摇头道,“按照计划,我们应该及时镇压魔盒,在它爆发之前转交到路小赢的手里。这样下去,我怕魔盒会提前爆发。”
我眉头微微一扬。
按照豆妈的说法,魔盒上次是在杀掉了二十多个美人之后才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将密地里的术士全部屠尽。魔盒是一件需要人命填充力量才能爆发的邪器?
悬镜司带这么多人进来,难道是为了用人命填魔盒,再在魔盒爆发之前把它交给路小赢?
不对,她们这么做完全没有道理,对她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南宫伶却在这时说道:“恐怕魔盒会被再送回来。”
妖狐孙玥道:“什么意思?”
南宫伶说道:“她们四个当中,看似最弱的关倾妍其实最善于使用镇压秘法。关倾妍在过来之前,已经通过叶烬,被夜阎罗收为弟子,学习了财神道的秘法。据说,现在已经达到了财镇邪祟的程度。有她在,路小赢一方很容易会把魔盒镇压三天之后再还回来。”
妖狐眯起眼睛道:“那就杀了关倾妍。这件事儿,交给你带人去做,我相信你用毒的本事。”
南宫伶丝毫没有犹豫:“我马上安排。”
花烟雨忽然开口道:“只杀关倾妍还不行。路小赢善于推算,可以趋吉避凶,你们过去怕是容易打草惊蛇。财神道其实很简单,就是以足够的金钱形成无上财运,借以镇压邪祟。关倾妍那点钱,肯定形成不了财运。夜阎罗应该是给关倾妍注入了大笔的资金,掐断她的资金,财神道不攻自破。”
妖狐孙玥想了想道:“或许,我们还能赚上一笔。先不要杀关倾妍,让她半死不活就足够了。夜阎罗上次害哥哥损失惨重,这笔账,我得跟他算算再说。”
我看向南宫伶的目光当中忍不住泛起了杀机。让我没有想到是,瓜子儿竟然被我的杀气引动了凶性,两只前爪使劲往瓦片上压了下去,它脚底下的瓦片顿时裂成了两半儿。
瓦片碎裂的声音虽然不大,却瞒不过屋里的众多高手,冰雪双骄同时抬头之间,两把长剑也从她们背后怒啸冲天,直奔半空中打了过来。
瓜子儿仅仅往后一偏脑袋,两把长剑就穿透了屋顶,紧贴着瓜子儿的鼻尖射上了半空。
瓜子儿踩在瓦片上蓦然转身之间,两把飞上空中的长剑也忽然调转了方向,从空中往瓜子儿身上击落而下。瓜子儿像是缩骨一样猛地收紧身躯之间,本就显得苗条的瓜子儿骤然又变得纤细了几分。两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就顺着瓜子儿的两肋穿行而过,扎透屋顶回落到了冰雪双骄的手中。
瓜子儿转身的这段时间,我也看清了大厅四周的情景,冰雪双骄那两声形同龙吟般的剑啸就像是示警的讯号,引动所有悬镜司的人一块儿往大厅的方向集中了过来。短短瞬间,大厅四周就已经被人团团包围,现在想要从房檐上跳下去无异于冲进敌群,自寻死路。
但是,大厅里却坐着花烟雨那么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如果瓜子儿跳进客厅,那就更是九死一生。
两害相权之下,跳进院子跟悬镜司高手缠斗,等待路小赢的救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冰雪双骄大概也抱着同样的判断,长剑刚一入手,就极为默契地纵身而起,撞碎了窗棂跳向屋外。两个人的身形还没站稳,瓜子儿的两只前爪忽然发力,一下踩碎了屋顶的瓦片,跟着折断的瓦砾落进了屋里。
已经持剑在手的孙玥不等瓜子儿落地已经瞬间出手,凌空一剑刺向了瓜子儿头顶。还在半空中的瓜子儿忽然发力,在空中倒翻了半圈,贴着剑锋落在了地上。
站在屋里的南宫伶还没反应过来,瓜子儿已经一个旋身,从孙玥脚边穿行而过,跃起身来咬向了南宫伶的咽喉。后者随之倒退一步,让开了自己的要害,瓜子儿的利齿却一下渗进了对方肩膀。
南宫伶惨呼之间,一击未中的瓜子儿立刻松口后撤,飞快地往后屋的方向跑了过去。
直到瓜子儿快要冲向大门时,琵琶琴弦的爆响才在我们身后蓦然乍起。瓜子儿顺势前冲之间,猛地放开四肢,让自己的肚皮贴在地上往前滑出了三四米远,随后追击而来的琴声却在瓜子儿贴地滑行之间炸碎了门框,向前急掠而去。
如果瓜子儿刚才还是继续奔跑,现在应该已经被真气切成两半了。
“好聪明的狗!”花烟雨惊叹之间高声喊道,“抓活的!”
悬镜司术士蜂拥而来时,瓜子儿猛地发出一声像是狼嚎般的长啸,才再次往走廊里冲了过去。
我知道瓜子儿那是在向路小赢求救。
瓜子儿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不仅在关键时刻死中求活,连续躲过了两次杀手,还差点重创了南宫伶。
瓜子儿那一声长啸之后,外面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应该是沈风吟开火了,追在我们后面的悬镜司术士立刻少了一半儿。身后压力一轻,瓜子儿也顺着一个栏杆的缝隙钻进了后院。
我们身后追赶而来的术士仅仅慢了一步,瓜子儿就转进了洗手间躲进了蹲位里面。没过多久,我就听见南宫伶喊道:“仔细地搜!我刚才在那条狗身上抹了毒药,沿着毒药的气味追,我就不信它能上天入地。”
我记得刚才瓜子儿扑落的时候,南宫伶确实在它身上抹了一把。南宫伶那时候下了毒药?
刚才瓜子儿跑得太快,我什么都没注意,现在它停下了,我才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等到瓜子儿低头时,我马上看见瓜子儿身上的皮毛被暗绿色的毒药腐蚀了一块,更可怕是,那毒药正在往它身上渗透。
瓜子儿毫不犹豫地低头往皮毛上咬了下去,血淋淋地把那块皮给咬了下来吐到地上,自己再次从洗手间里挪了出来,飞快地舔光了落在地上的血迹,钻到另外一个蹲位里不停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瓜子儿是不想让自己的血迹暴露了行踪。
没过多久,我就听见门口那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有人推开洗手间的大门走了进来。瓜子儿往后挪动了两步,趴在地上看向了门口。
外面仅仅走进来一个人,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对方点在地上的高跟皮鞋。
她穿高跟鞋?术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去穿这种东西。这人会是悬镜司方面的术士?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种金属重物落在洗手台上的声音。那声音肯定不是兵刃,而是一种极为沉重的东西——魔盒!
瓜子儿马上趴在地上往后蹿了几步,仰头向洗手台的方向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