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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底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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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间一片湿濡,胸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忽然想起魏军攻入陈宫时,将满宫的宫婢赶到一处,大行禽兽之事,有人不堪受辱咬舌自尽,可魏军寡廉鲜耻竟将死去的宫女拖到角落里奸污。

她如今这样,和死尸有何区别,而桓槊又同奸污死尸的那些魏军又有何区别。

都是禽兽罢了。

“大人不觉得恶心吗?奸污一个死尸又能给你带来怎样的快感,是与人伦相悖之感么,还是别的什么?”

她一提“死尸”,桓槊便偃旗息鼓下来。

愿本也并未想对她如何,

朱漆敲了敲门,桓槊顿了顿,按捺下心下的不快,将她喊了进来。

朱漆手上拎着食盒,忐忑的进了门,而后便眼观鼻,不敢抬头。里面的气氛算不上好,帷幔之后的二人虽在一张榻上,可是看大人的表情,似乎很是不快。

食盒盖子被打开,里头赫然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桓槊只看了一眼便明了了——是避子汤。

大约管事以为昨晚他和静影歇在一块,必然是他转头看了看静影,她似乎并不晓得那是什么药。

桓槊虽年二十有五,府上却没个主事的女主人,原先是因为戎马倥偬,旦夕不顾,怕娶了妻子,若是自己在战场上没了,妻子会苛待思飞,再者大局未定,他也并无那份心思。

直到后来北魏渐渐强盛,陛下也在他的扶持下顺利登基,他的亲事倒却变得更难了。

如他这般身份,寻常人家的女子定然难相配得上,整个桓府的人都等着陛下赐婚,不敢轻举妄动,可谁想一连蹉跎二三年,陛下似是将此事给忘了似的,迟迟没有赐婚,好容易熬死了左云山,桓槊的地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还是个孤家寡人。

唯有一房陆姓姨娘,她的父亲曾在桓家兄妹落魄时给予过一饭之恩,陆父死后,陆家姐弟难以为继,桓槊便将她纳为妾室,留在了府上,也谈不上多少喜爱。

“不必了。”桓槊冷冷道,既然没做那档子事,自然也不必糟蹋药了。

余光在静影脸上一扫而过,她出神地看着顶端的帐子,似在催促他快些离去。

可桓槊偏偏不想如她的意,明明上朝的时间越来越近,管事也在门口焦急地催促着:“大人,时辰不早了!”,他却不想放弃这折磨她的好机会。

只待她蹙着眉说出那句:“大人莫误了上朝的时辰。”

桓槊看着铜镜上那张柔弱又坚强的脸,道:“若是你来替我更衣,兴许我会快些。”

明摆着为了磋磨她。

“那大人便迟些去吧。”她将背影留给他,这些日子静影倒也逐渐悟到了些道理,桓槊既然上次没杀了她,那便是对她有所图谋,只要在桓槊的底线内行事,偶尔的忤逆也无伤大雅。

桓槊并不在意,只是又唤了一遍:“过来与我更衣。”

静影仍旧不为所动,桓槊作势要去拉她,静影有意试探桓槊的底线,于是挥手便要去打桓槊。

巴掌就要挥到桓槊脸上时,手腕被狠狠擒住。

桓槊笑得冷淡且凉薄:“真疯了?莫不然送入疯人塔,死在那儿也好。”说罢甩开静影的手腕,眼神轻蔑。

原来这就是他的底线。

“疯人塔?”静影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见过此地的名字,哥哥说那儿名叫疯人塔,可实为折磨人的笼冢,便是活生生的好人去到那儿,不出半月也会变成疯子。

她不禁往后缩了缩,桓槊却摸着她的发,将她的脸带到自己面前,淡淡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大人,松奇侍卫来了。”守门的婢女道,有人解救了她,静影松了一口气。

桓槊摸了摸静影的头,像在戏弄自己的爱犬似的:“你乖乖待在此处,可不要再做什么蠢事情了。”

桓槊掀开毡毯,松奇就站在外头,背挺得笔直,见到自家大人才弯身行礼:“大人。”

寻常日子里,大人等闲并不轻易吩咐,松奇做事一向很好,所以一些不能见人的事宜桓槊便统统交由他去做。

桓槊眼睛看向房内,而后转过头来,顺道拍了拍松奇的肩膀,道:“去查一查五年前在南陈皇宫中在那场宦官之乱中幸存下来的人。”

静影被思飞带回桓府时只说自己并非魏人,可语焉不详,并未详细说明自己的来处,对身世也多有支吾,然而那时思飞念及静影的救命之恩,没有深究。

再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桓槊对静影的身份一直心存疑惑可都隐忍不发。

可那日静影昏迷之中口中喊了一个名字“成璧”,他竟觉得耳熟。还有她喊过的哥哥,静影的哥哥又是谁呢?

她自南陈而来,当属遗民,可观其作派她又哪里像是一个平头百姓呢?

静影不觉中流露出的良好的教养、且她识字,还能写一手官家字体,思飞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素日的品味礼仪也与寻常百姓大相庭径,竟像是王公贵族家的女子。

可陈国王室应该早已死得干净,尸体还是他亲自去验过的,只除了那具从城墙上摔下被摔面目全非的镇国公主姜韵,可事后他寻了专人指认,见过的人都说那女尸身段、服饰和嫡长公主一模一样,就连头上的并蒂莲金步摇也是公主平日喜爱之物,一直戴在头上的。

“姜韵姜韵。”桓槊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屋子,静影正坐在梳妆台前洗漱。

“去寻一幅姜韵的画像,不惜任何代价。”陈国皇室的宗祠中陈列了各位皇嗣的画像,姜韵乃是正宫所处的嫡长公主,自然也在其中。

只是陈国宗祠早被付之一炬,里头的东西也早不知被扔去了何方。

松奇抬头,表示不解,南陈早在两年前便灰飞烟灭,南陈仕宦也大多投诚的投诚,绞死的绞死,大人在此刻却要他去搜集五年前的南陈宦官之祸的消息和一幅已故公主的画像,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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