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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斗米教乃是几百年前的大汉王朝的张道陵所创,因入教的信徒交五斗米而得名,有因张道陵自称天师,又被教徒们称为天师道。
大汉帝国末年,五斗米教天师张鲁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为口号举旗造反,数十万信徒头缠黄巾群起响应。虽然最终未能成功,但却让屹立几百年的大汉帝国差点四分五裂,又苟延残喘了几十年,彻底寿终正寝了。
天龙王朝建立以来,也把五斗米教视作洪水猛兽,历来保持高压态势,但依旧是按下葫芦起来瓢,五斗米教的教徒造反仍是此起彼伏。十年前的戾太子事件,就是五斗米教在背后搞的鬼,一个萧家就此凋零。
一个沈其才杀了皇帝,也差点灭了百官,就几乎让整个王朝倾覆,五斗米教的危害由此可见一斑。信徒之疯狂,令人胆寒。
很快京城内一场大搜捕开始了,凡是与沈家过从甚密的一律逮捕,严加审讯,凡有证据证明已入五斗米教之人,一律格杀勿论,势必要把五斗米教从京城彻底铲除。
在这个过程中,原为四大世家的谢家遭受到的冲击最大,身为百官之首的家主谢灵云在兵变时为阻拦沈其才被杀,原本是可以证明谢家与五斗米教没有什么瓜葛的。但奈何造反的是他的女婿,谢家与沈其才实在纠葛太深,又没了家主无人护佑,再加上其余几大家族大有趁机瓜分谢家之意,因而谢家被抓之人不在少数。
京都的搜捕持续了数天之久,被抓着达几万人之多,也有不少达官显贵,凡是与五斗米教勾连过密的,不论身份地位还是老幼妇孺都与教徒同罪,一律在街市口腰斩弃市。那几日的京都上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直到正月过完,依旧可以依稀闻到。
当湘王司马亮听完了中书令成玄宣读的诏书,心中暗喜,脸上却痛哭流涕,哭喊着父皇险些昏厥过去。
“殿下,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国不可一日无君,兹事体大,还望殿下立刻就随臣下赶赴京都,继皇帝位,以承大统。”成玄似是被湘王司马亮的悲痛感染,也是脸有戚戚。
“中书令说的对,都怪本王乱了分寸分不清主次,本王即刻就随你去京都。”湘王司马亮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成玄深施了一礼。
一路之上乘船顺江而下,成玄对湘王司马亮是百般讨好,哄的湘王司马亮很是欢愉,将其倚为心腹。
等到成玄和湘王司马亮赶到京都,正是京都杀人最盛之时,满城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这浓烈的杀机,让见多了大场面的成玄都感到心惊肉跳。湘王司马亮见了更是腿都软了,他感觉自己不是来登基当皇帝的,而是跑到了阎罗殿,要不是成玄拦着,他都想扭头跑回他的湘国去了。
储君即到,登基大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在先皇灵柩前,新君承继大统,即皇帝位,改元显隆。接下来就是太常寺和鸿胪寺拿出一个章程,给大行皇帝上尊号和安葬事宜,以供文武百官商讨。
欢欢乐乐过年的刘彧自然是不知道京都发生的这一切,每日陪着妻妾和女儿刘蓁蓁,过的十分惬意。现在女儿刘蓁蓁胖嘟嘟的十分惹人喜爱,是刘彧的开心果,老喜欢用不长的胡须扎她,总能惹的小蓁蓁笑得呵呵的停不下来。
刚过完正月十五,刘彧就收到了朝廷的塘报,知道了京都发生了大事,皇帝换人了。在塘报来到之前,刘彧还收到了一封信,那是先生薛贤写来的,详细告诉他这些天京都发生的一些,并让他要十分注意五斗米教。
刘彧立即召集将官,通报了朝廷事宜,吩咐钟河立刻采购白布,全军要为大行皇帝披麻戴孝,同时在全军上下彻查是否有人入了五斗米教。
“怎么了,彧哥,看你今天回来就心事重重的?”萧燕燕来给刘彧送夜宵,看刘彧一个人在书房发呆。
“我在想这五斗米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教派,能让一个堂堂正三品的左神翊卫大将军,肯不惜全家人的性命,也要去冒死行刺皇帝。这样的教派太可怕了!”
刘彧自从第一次听到五斗米教的名字之后,就翻找书籍典籍,来试图对这个教派多做了解。
萧燕燕听到五斗米教,脸色微变,“彧哥,你怎么突然提起五斗米教了?”
萧燕燕的变化被刘彧察觉了出来,刘彧搂住她的肩膀,“怎么了,燕儿,你知道五斗米教?”
这几个字是萧燕燕的梦魇,她红着眼框点了点头,“要不是因为五斗米教,我也不会流落盐城,受了那么多的苦。当年我们萧家是大家族,和现在的四大家族一起被成为五大家族。我的叔祖当时几乎权倾朝野,他把女儿嫁进了皇宫,当了皇后。再后来我这位皇后姑姑生下了一个儿子,被立为太子。可是等他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信道,本来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谁想到有一天他会突然率太子宫的门人袭击了皇宫,虽然皇帝本人没什么大碍,可是皇帝很生气,赐死了太子哥哥和皇后姑姑,再后来就罢免了叔祖的权力。接着就是无尽的杀戮和流放,那年我才六岁。一大家子好几百口,死的死亡的亡,到现在就只剩我们三个了。”
听了萧燕燕的叙述,刘彧很是震惊,没想到自己的妻子还有这样的秘密。原来萧燕燕的萧家竟是江南大家族,位列五大世家之一。
“我恨五斗米教,可今天想想,要是没有它,我可能永远都遇不到彧哥你了。”
“是啊,要不是因为这什么五斗米教,你可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我只是个穷小子,哪有那福气能遇到你呢?”
萧燕燕依偎在刘彧怀里,“这个五斗米教太可怕了,都能教唆太子违逆诛杀父亲,这天下还有什么它办不了。可不能让他在咱们身边存在。”
“嗯,是啊,我们得好好清理清理才行。”刘彧安抚着怀中的妻子,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处置清查这五斗米教。
很快有一份朝廷的塘报传来,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减免税赋,同时还要求各地严查五斗米教信徒,凡发现一律诛杀。朝廷的决心也让刘彧吃惊,看来这朝中重臣对这个五斗米教是恨之入骨了。
这天,钟河和程威山突然来了,“老大,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刘彧有些不解。
“孙培家是五斗米教的信徒,孙培他老爹还是这京口镇的头头呢?”
“真的吗?确定了?”
钟河点点头,“我今天上午正好去府衙办事,听府衙的人说的,已经抓了,正在审。”
听钟河这么一说,刘彧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五斗米教竟然离自己这么近。孙培他爹是,那孙培是不是?五斗米教是不是已经渗透进军队了?那自己的部队呢?影卫呢?想想都觉得心惊不已。
立即召来影一和影二,“现在立刻对影卫所有人进行仔细甄别,你们两个亲自抓,要尽快完成。”
“是,主人。”
刘彧要先确保手下的影卫没有问题,再将影卫全部撒出去,对手下的部队进行筛查,在城内收集相关消息,他可不能让自己生活的地方,被五斗米教给霍霍了。
谢炎的心情极差,站在船头看着高大的荆州城,心中有太多不甘了。可他没有办法,父亲没了,他必须回家守孝。码头上空空荡荡,连一个人都有来送他的。唉,都是自己那个混蛋姐夫,这次真的坑惨了谢家,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王元站在城楼上,意气风发的看着,远远的目送谢炎离开。他如今署理了这荆州刺史一职,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自然他可不是来送谢炎的,现在荆州人人都把谢炎当做瘟疫,躲之还唯恐不及呢。他只是想看看谢炎现在落魄的模样,不过又不想让人觉得他落井下石,所以只是远远观望。
就在这一天,几个行色匆匆的人悄然进了荆州城,径直来到了孙恩在荆州的府邸。
“少爷,大事不妙,你们可能已经暴露了,老爷的意思是立刻撤走,不要迟疑。”
孙恩还真有点舍不得现在的一切,他如今也是一旅之旅帅,正儿八经的朝廷七品武官。可他从小就知道,他孙家干的是什么买卖,父亲加入五斗米教比较早,早就掌控了东南一带的教政大权了,要不然他孙家也不会那么快就发家了。
而孙培却有点懵,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行了,路上告诉你。”
孙恩拉着孙培当夜就出了荆州城,租了一条小船,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王元是在两日后才接到了朝廷塘报,当他带人来抓孙恩孙培兄弟时才发现,人家早就跑的没影了,气的王元当场大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