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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队官差进了驿站,举着画像四处询问。为首的是位玄衣打扮的武夫,身配钢刀,肌肉横练,面色阴沉,让人不敢靠近。
武夫见到石无医,却毕恭毕敬,道:“石大夫,巧,在这里碰到你。”
石无医行礼,问,“张大人……这是?”
张大人面具苦色,“哎,今日乞巧节。刘氏商会的刘三公子邀请大小姐郊游,可刚出了城,人就不见了,随后刘府收到勒索信函,索银十万两。我带人一路沿途寻找线索,希望尽早救出大小姐。石大夫,你可有有用的消息?”
石无医做出震惊的表情,“竟有此事!歹徒忒也猖狂,竟连大小姐也敢绑。”
“谁说不是!”张大人道,“大小姐的身子本就弱,又遭遇这样的罪,可是把太守大人急的呀……”
太守?任绯菱向石无医投去询问的目光。
石无医接收到目光,微微额首,询问张大人说:“可找到什么线索?”
张大人摇头,“除了刘府收到的勒索信,全无线索。奇的是府衙竟一直没有收到勒索信。范师爷说,歹人可能还不知道大小姐的身份。大小姐素来冷静智慧,这是她在与歹徒斡旋……”
“说得不错,大小姐并非寻常人,张大人您也别太忧心了。”石无医劝慰道。
“哎,若大小姐出了什么事,我自尽也难赎失职之罪。”张大人注意到同桌的任绯菱,便不再继续说了,作揖道,“不打扰石大夫了,现情况不明,大小姐的事还望保密。”
“张大人且慢!”石无医道,“既知晓此事,还请允许石某一同寻人,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万一大小姐受了伤,也好及时救治。”
张大人感动道:“石大夫有心了。”
石无医向张大人引荐任绯菱:“我旁边这位,任先生,虽然年轻,却精于算卦占卜。既然没有头绪,不如请他占一卦,也好过盲目找寻。”
“这位……竟是位相士……”张大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任绯菱,并不是很相信的模样。
任绯菱揪了揪石无医的衣袖,侧耳小声说道:“我何曾会算卦?”
石无医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从草药篮中取出了蓍草,道:“正巧跟先生学了几日,不如我来卜这一卦,先生指点一下我解得对不对。”
他将蓍草摆弄了一番,又掐指数着什么,然后貌似毕恭毕敬地询问任绯菱,“我解出这是一爻乾卦,可是谕示着大小姐在西北方向?”
任绯菱已经看楞,全靠面瘫撑场。不过在外人看来,她眼睛一眨不眨,倒也显得高深莫测。
她思索了一番,道,“这卦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或许是指方向,又或许是指那位小姐的状况……”
张大人有点急了,“说这么玄,大小姐到底在哪儿?”
此时,有个兵从后厨来报,说有人看到小姐的马车往敬亭山方向去了。
“哎呀,敬亭山,那可不就在西北方,和卦上说的一模一样。”石无医道,很震惊的模样。
“看来小先生确有本事,二位真是神机妙算!”张大人喜笑颜开,拔腿就走,回头撂下一句,“找到大小姐你们都有赏啊!”说完带着人马向西北而去。
“走,我们跟去。”石无医拉着任绯菱跟上队伍。
任绯菱腿上有伤,拄杖勉力能够跟上。爬山之时,石无医各种搀扶相帮,任绯菱示意不用。她为避免伤腿支撑,爬山姿势各种怪异,但速度却丝毫不慢于常人。只见她额上薄汗一层,但神色并未有何异样。
“你真是……何必如此,扶一把好像和杀了你一样。”石无医无奈感慨。
任绯菱一直咬牙不语,忍耐爬山疼痛。而反观石无医,上山一路健步如飞,连气都不喘,只怕是有功夫在身。
途中休息之时,见前后之人离得尚远,任绯菱问石无医,“你究竟在做什么?我看你对张大人一行到驿站早有准备,故意引他们到敬亭山。莫非你和那绑匪是一伙?你做内应,绑架富家公子小姐?你现在是要把他们往这边带,是另有目的?”
石无医将水囊解给任绯菱,笑道,“你怀疑我和绑匪串通一气,却还愿意配合我。看来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好人。”
“好人坏人不是这么论的。”任绯菱接过水囊,但并未打开。
“你猜错了,我和绑匪并非一伙儿,和绑匪一伙的另有其人。”石无医叹口气,“其实我本来并没打算蹚这场浑水,这不是遇到你了吗?那位被绑架的小姐,就是宣城太守李晟的独女,你去救了她,便名正言顺可以去太守府打探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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