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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的动作确实不算慢。等他这边行动不久,金陵就下来命令,要控制这石板的流传,不让它再继续四处蔓延,在没有确定它的好歹之前,尽量把它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
不过这命令下得比较令人回味的是,金陵对于石板的态度是比较暧昧的,并不算太强硬。甚至给出了个如果确认无害的话,会放松这方面的管制,还会把收上来的石板还回去。
好似怕触怒什么似的——所以还是忌讳,如果石板真的是仙人手笔,怕引来仙人的不喜吧……
不过隆百战这方面就要放肆得多了。他跟他早就卸甲在家养鸟的爷爷道:“要我说,真要是仙人,难道就要引颈待戮吗?”
“庆朝是庆朝人的庆朝,又不是神仙的庆朝。就算真有神仙,也要在我刀下走上一遭!看他脖子硬不硬!”
被他爷爷一顿好捶:“你给我嘴上积德吧!神仙都敢冒犯,我看你脖子硬不硬!”
活动完筋骨后才摸着胡须道:“这只是一次试探而已——”瞪了龇牙咧嘴的隆百战一眼:“你那脑子就只记得打打杀杀,想打仗想疯了吧你。你以为打仗就是拿起一把刀跟人对砍吗?”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生气,磨了磨牙齿:“要讲战术!讲策略!我看兵书真是读到屁/眼里去了!”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知道不知道!?现在敌我还不明,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愣头青,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然后吼完还不解气,还给隆百战扔下了抄一百遍兵书的作业。
隆百战:“……”
又不是不知道他写字极慢的事。罚他抄书,还不如罚他蹲马步。
老天爷,一百遍他要抄到什么时候。
隆百战白天还要在兵所点卯,只有夜里挑灯作战。他苦着脸,也不敢反驳,深怕一百遍成为一千遍。在这方面,邙也得孙子邙子跟他会很有共同语言。
邙子最后还是没能发够一千条弹幕,但也确实结结实实的发了有几十条,可累死他了。
就在他以为他可能要发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圭小宝也不会点中他。却没想前面十条认认真真的问话都没被选中,最后一条随随便便写得——
“写大字好累,为什么要写大字。”竟然被圭小宝念出来了。
屏幕里的圭小宝随口道:“我也,上班也好累,为什么要上班……没钱事又多。所以我炒了老板鱿鱼,现在无事一身轻。超爽!”
邙子愣了一下,接着惊喜大叫:“我啊啊啊我!真的到我了!”接着郁卒的捂脸:“为什么念得是这句啊!”早知道就认真写了呜呜呜!
然后……“炒鱿鱼是什么?”邙子满脸茫然。
邙也细细琢磨一会儿:“应该是辞工……”看了眼邙子,用更简单的意思道:“就是不干了的意思。比如我要你写大字,你把笔一摔,不写了。不干了。”
邙子眼睛顿时一亮,不等他有什么动作。邙也只摸着胡须呵呵一笑:“你写字都没有用笔,拿什么摔?”
邙子:“……”
他把头往邙也的怀里一埋,试图借此逃避。邙也却也没有再顾及他,摸着胡须,有些发呆,这小宝竟然也有工作的烦恼——倒是跟他不谋而合。
同是天涯同命人,都是讨厌工作不想工作的人。
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既然他已经辞掉了工作,那么经济上是否拮据?这个直播对于他,又意味着什么?另一份“事少钱多”的工作?他是否只是个被幕后人推出来的挡箭牌呢?
可是他脸上却又看不出被逼迫的惶恐。甚至是有些轻松的。邙子会一些面相,也看出这人不像是个坏人。他的表现与他的语气也都表现他并不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
正相反,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邙子想了一会儿,接着摇头笑了下。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个闲云野鹤的逍遥散人……一无官职在身,二无鸿鹄志向。
实在无需杞人忧天,他这个杞人,就安心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偶尔逗逗孙子,兴致来了作诗几首,天下事就让天下人去烦恼。
等圭小宝退播之后,邙也就放邙子出去玩耍去了。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本来想发表一句山雨欲来的见解,但是晴空万里,这句话硬是憋不出来。干脆失笑摇头,扭头走进堂屋——
“繁华终须烬,佳人也白头。莫忧莫忧,山回路转,又是一年春。”
他轻轻唱罢,来不及雕琢一番,却闻门外有客到访。邙也这人不喜欢一堆仆人伺候,哪怕名气已经响彻大江南北,但他仍旧凡事亲力亲为,认为这是贴合自然的道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连田都是自己打理,更不会让仆人插手自己的事情。所以这偌大的庭院,却是没几个仆人。只有一个力能扛鼎的武仆,保证这一家老小的安全。虽然邙也也会个把招式,并不完全是手无缚鸡之辈,但凡家里杀鸡杀牛,他都是自己操刀,也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理念。
但是到底年纪上来,不比年轻。想他二十岁的时候,可以能够一箭射中马鹿的人。
但凡年轻个二十岁……他轻轻叹息。也不讲究架子,有人敲门,就自己去迎接了。他刚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因为圣人都被他诗作所折服的名气,使得无数人想要前来拜访。那阵子他干脆门都不关的,来一个人就送上一杯茶。
过了风头,就没什么人再来了。也让他终于可以享受宁静。
趋炎奉势的人应该不会再来找他,毕竟他已经过了气。邙也苦中作乐的想到,此时上门的人,应该只是同样爱诗爱文的同好。来者皆是朋友。
他自是欢迎。
果然这次来拜访的,是一群在附近游玩的文人。有的甚至刚刚参加完科举。听闻他在此处,顺便前来拜访。
邙也吩咐除武仆外的另一个仆人,无名氏去备茶。
“乡野之处,只有粗茶,诸位莫嫌怠慢。”邙也道。
“岂敢岂敢。”前来的年轻的文人皆客气道,然后向他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让邙也有些意外的是:“可是那熊太守?”
刘于清哈哈大笑:“居士也知我白朗兄弟的绰号!”
白朗乜了他一眼,在自己偶像面前,不好动手,见邙也望过来,甚至脸上发热。
邙也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面容俊逸,身姿绰约的青年,实在看不出他竟然有这武力:“实在是……形貌与传闻不符。”
刘于清忍不住笑得更欢。就差没有以头抢地了,话都快说不利索:“别看他长这样,其实居士你只要多了解他,就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有这样的名气。”
他卖了个关子,委婉道:“他脾气直,但凡与人争执,动手不动口。”好吧,也不是多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