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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山涛就按照他昨天跟夫人韩氏商量好的计划去上朝了。
山涛想既然装病的计谋已经被钟会拆穿,钟会这家伙自然会告诉皇上在他家里看到的一切,那么赖继续赖在家里确实也没多大意思,说不定他再不配合,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天早上,太阳红彤彤的,霞光铺满天机,照得整个洛阳城都好像变成了一座红色的都城,
司马炎问他:“山尚书病好了?”
山涛答:“回皇上,吃了您派人送来的两副中药,现在感觉好多了。”
司马炎就笑笑:“这么快就好了。还以为尚书要病好久呢。既然病好了,那就好!那就好!就怕你病不好呢。山尚书病好了,那从今往后就好好为朝廷效力吧。目前,我大晋国初创,四海之内,都还不太安宁,依然有些寇贼敢于犯上作乱。山尚书,你位高权重,像平定叛乱这样的事情,也应该多为朕出谋划策。”
山涛说:“是,鄙人山涛谢皇上信任和赏识。”
司马炎说:“不用谢,你能保证为朝廷效力,那就是我大晋国的福分。”
山涛羞愧难当,不敢抬头。他不确定司马炎的话,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他有那么一瞬间,神思恍惚,听不出司马炎说那些话是对他的恭维和恐吓呢,还是真觉得他这人是块好料子,真能为这个新朝廷做点贡献。有些话不能细想,细想就会钻了牛角尖儿,其实人有时候得糊涂,要是能装糊涂就好。
皇上说一堆话,模棱两可的话,那些话,话里有话,话里的话里还有话。一半恭维一半恐吓。山涛就告诉自己,不要太当真,做好自己就行。他当一天吏部郎,就管一天吏部的事儿。
最近有一件事情在洛阳闹得沸沸扬扬。
那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是人们对这件事情的争论不休,有关礼教啊,道德啊,社会习俗啊什么的,都有人在议论。
有个叫郤诜的人,他母亲死了。郤诜在他家屋后,挖了一个很浅的坑,就那样把老人草率地埋了。后来,郤诜的服丧期满了,郤诜想出来做官,还被推举为平舆长史,一个掌管兵马的官员。
有人说,郤诜是个大逆不道的人,老娘死了,居然就那样草率地埋了。他那样的人要是能做官,我也能啊。
又有人说,郤诜这人就是个白眼狼,母亲生前,他对母亲的病不闻不问,现在母亲死了,他还想做什么官。他那样品德败坏的人,能做什么官?
司马炎就对这件事情很想发火,他刚当了皇帝,他从前没当皇帝那会儿,看不惯很多事情,尤其是礼教崩坏,人心散漫,不服管教这些事情,他一看就会来气。现在,他终于可以号令天下了,就打算好好治一治。尤其像阮籍、像郤诜这种人,更得好好管教,这些人必须给收拾服帖了,以后才能听他的话。要是天下人都像阮籍那样疯,那他这个皇帝还怎么当呢?听说之前阮籍母亲死了,他朋友们来祭奠,阮籍倒好,不闻不问,还在跟人下棋,喝得酩酊大醉,他想干什么呢?是想故意哗众取宠吗?
司马炎问山涛:“山尚书觉得郤诜的事情改怎么处理?他能当平舆长史吗?”
山涛不知该怎么回答,在地上长跪不起,头也不敢抬,顺着皇上的意思说吗?在帝王的生活中,总有某个时刻,在为征服的疆域宽广辽阔而得意自豪之后,开始清除异己,诛杀他看不惯或者对他有威胁的人。郤诜就是司马炎看不惯的人,山涛该怎么回答呢?
司马炎又接着说:“山尚书不必多虑,你内心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咱们大晋国的天下,从今往后,不会有人因言获罪。你就如实说,说你心里的想法。郤诜这人是该杀头呢还是该当平舆长史?”
山涛决定把脑袋提在手上,说出他想说的话。
“郤诜不该杀,不该杀啊。他有难处,他不是真的敷衍母亲的丧事,他一介布衣,家里太穷了,拿不出钱买棺材厚葬母亲。相反,臣倒是听说,他把老人浅埋在屋后,每天没事就去屋后母亲的坟茔上跪着,跟母亲说话儿。郤诜这样的人,他有难处,他做了不合乎礼教的事情,但是他的孝心,天地可鉴。郤诜也应该跟太保王祥一样,被人尊敬,也应该跟王祥一样被后人铭记。”
说到太保王祥的故事,那可真是太传奇了。
王祥是极孝之人,很小时候母亲就不在了。养母对他百般虐待,他非但没有记仇,还在养母生病期间给予无尽的照料。养母想吃鱼,王祥就去河里捕鱼。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河面上冻了很厚的冰,王祥就脱下衣服,把眼前的一块冰暖化了。这时候,河里的一条鲤鱼也被王祥的孝心感动,主动跳上河面,让王祥抓了回去给养母熬鱼汤。
这就是太保王祥“卧冰求鲤”的典故,大晋国人人都被他的故事感动着。
正好那天王祥也在。
司马炎又问王祥:“王太保,你觉得山尚书说的话是否在理?”
王祥说:“是。郤诜在屋后浅埋病故的母亲的事情,跟他‘卧冰求鲤’的动机是一样的。郤诜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他对母亲的孝心。”
山涛很感激王祥帮忙说话,他对王祥一直有好感,并不是因为王祥“卧冰求鲤”的故事。
王祥在朝中向来低调,不钻党营私,不嚼人舌根,是个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晋国初创,没有排挤和陷害王祥这样的官员,山涛才觉得这朝廷有点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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