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隽柔看着熟悉的宫墙默然无语,往常她的仪驾何曾走过这小角门?
猫咪们全部被送入了御猫房,御兽总管夏公公一见猫咪情况就指着刘用破口大骂。
“你这没用的老货,亏你走前指天发誓,求咱家好歹信你这一回,让你去运猫,你这差事就办成这样?这些猫一个个磕掺样,你让咱家怎么给贵人送过去?”
刘用在小太监面前说是爷爷也不为过,在夏总管面前就成了孙子,他跪下哭天喊地,把责任全部推卸到小太监和运夫身上。
可惜夏公公不吃他这一套,刘用少不得又献上自己私下攒的银子,夏公公这才勉强闭嘴了。
“好吧。到时候贵人问起来,咱家也只好豁出这条老命担着去了。”
刘公公暗骂,报猫生病,上面拨下款项来,夏总管明明能捞到更多的钱,和他比起来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只可惜势不如人,少不得忍了。
隽柔听到这句话,知道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此时她已经支撑到了极限,不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听到呜呜的哭声。
“公主……可怎么办啊,公主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
这是她的贴身侍女沉檀的声音,隽柔还没睁眼,就已经松了一口气。
沉檀激动道:“公主的手指动了,公主醒了!”
守在耳房的太医连忙奔上前来,隔着一层纱帐为隽柔诊脉。
沉檀已经吩咐小太监去通知皇上了,不一会儿启帝也驾到了。
启帝一到,吴贵妃,谨妃以及其他有头有脸的妃子们也都带着补品来了,柔懿公主盛宠之至,可见一斑。
启帝心疼地看着女儿因为两日水米未进瘦了一圈的脸:“醒来了就好。”
这两日无数的太医和民间方士在此聚集,没一个人能把公主看好的。得出来最多的结论居然是公主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魇着了才会昏迷不醒。
启帝虽觉荒唐,但也束手无策,已经打算如果明日隽柔还不醒的话,就请大师来宫里做法了。
隽柔努力支撑自己坐起来,喝了一口皇帝亲自喂的水。
吴贵妃见状便道:“公主可算是醒了,你是不知道你父皇对你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要是你再不醒,皇上就要下令把宫里的御猫全部赶出去了,就怕你又被冲撞到了。只是真那样做的话,谨妃岂不是又要伤心?所以还是醒来的好。”
谨妃爱猫,吴贵妃这样说意在引起两人嫌隙,却不知隽柔重点完全不在素日与她交好的谨妃身上。
什么,把猫全部赶出去?
隽柔一时心慌,万一她以后还会变成猫怎么办?
“父皇,儿臣现在已经好了,可不可以不要放猫出宫?”隽柔请求道。
启帝愣了一下,“只是些玩物,我何尝正式下令了。贵妃你也是,隽柔刚醒就吓着她。”
吴贵妃攥着绣帕,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把指甲掐进了掌心。
启帝又安慰了隽柔几句便走了。他一走,吴贵妃和其他妃子们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只有谨妃还留了下来,坐在隽柔床边和她说话。
“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平白无故的,你怎么就昏迷了呢?他们说你是被魇着了,你悄悄和我说,你昏睡之前可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谨妃给她擦了擦头上的细汗。
隽柔道:“真没有什么,兴许是那天参加的祭典太多,累着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你这次病的如此来势汹汹,可知是平日里就染上病根了。就像往常夏日里我嘱咐你的,少用些冰凉之物,你也只当耳旁风。”谨妃还在絮絮叨叨,她只比隽柔大几岁,就像她的一个姐姐,“还有,谢谢你刚刚替猫咪求情,如果松果也被送出宫了,我真不知该如何了。”
松果是谨妃养的一只狸花猫,一向深得她喜爱。
隽柔却有些心虚,她该如何说,这次求情却不是为了谨妃姐姐,只是因着她心中那点不为人知的隐秘呢?
谨妃虽然不想走,可也不能总赖在公主的寝殿里,嘱咐着隽柔走了之后要记得去蔚然轩看她,才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隽柔望着头顶锦帐里华美的绣纹,之前作为猫咪的记忆还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也许只是一场噩梦罢了。虽则这样安慰自己,隽柔却一直不敢睡觉,生怕自己沉睡过去之后又变成一只病弱的幼猫,任人欺凌。她有心想去御猫房看看,奈何刚从昏迷中醒来,实在体虚无力,只好让沉檀吩咐人去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新送过来一批猫。
沉檀道:“公主,不必打听奴婢也知道,您是忘了吗?之前去蔚然轩的时候谨妃娘娘提到过的,算下日子御猫正是这两日到呢。您是想抱一只来玩?”
隽柔摇了摇头。心里却愈发怀疑,是不是自己晕倒前听了一耳朵,日有所思,才会做变成猫那样奇怪的梦。
过了几个时辰,隽柔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醒来后却还好好的在自己的昭阳殿里,她这才算是完全放下了心,饮食起居都一如往昔。
第三日,隽柔已完全好了,刚到卯时就起来洗漱,踏着寒露在夜色中赶到上书房。
启国地处江南,鱼米富庶,是诗书之乡。在这里,稍有地位身份的人家,女眷都要通基本的圣人经典,否则会被笑话没有教养。更不用说皇室公主了。
隽柔自七岁起被接回皇帝膝下亲自教养时,就被送到上书房恶补了很久的文化常识。除了白日上课,启帝还特意为她延请了不少女官,在她休息之时为她补课。
隽柔可谓是吃够了读书的苦楚,小时候还因此嚎啕大哭说不要当公主了。
不过这七年书读下来,也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日晨起去上书房,并不觉得辛苦。
走到皇室及官宦女眷所在的西苑时,隽柔往东苑方向瞥了一眼。
身量颀长的少年穿一身洗的微微发白的豆青素衣,恭谨地立在门前。
此时天际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太阳还没有升起。簌簌寒风夹杂着几缕冰雪,寒浸浸地往人骨头里钻。那少年分明领口袖口都被雪沾湿了,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立在檐下,如松如风。
沉檀注意到隽柔的目光,不由忖度她的心意道:“公主,是雍国的那个质子。那些看门的混小子也是惯会作践人的。明明人已经到了,愣是不开门,把人晾在这寒风里,也不知冻坏了要如何?可要奴婢去训斥他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