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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不在。”
大姐喜爱练舞,就算到了晚间,也会点灯继续跳,可今天,屋子里一片漆黑。
“会不会她已经去找夫子了?”
被付青沅和裴砚羽寻找的大姐确实已经来到了童夫子门外。
这间屋子、这扇门,碧秋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到这里,跟那个自己从不承认他作夫子的男人面对面。
陌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地方从一开始的崭新气派,慢慢也变得陈旧不堪。
她没有叩门,直接推门而入。
那个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繁星。
白色长袍在徐徐吹进的风中摇曳。
听到她进来的动静,男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一如以往每一年的每一次。
碧秋忽然就是无名火起。
他一直是这样。
不说话,不靠近,不抵抗。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无理取闹,而他是那个无奈纵容的长者。
碧秋快步走到他身后,期间经过的半道看见什么,她就顺手拿起来扔到地上,砸出各种声响。
他依然是没有反应。
“姓童的,”她气得牙痒痒,“你今年还是不准备告诉我原因么?”
“每年今天这个日子,你都不会觉得愧疚么?——这是我娘的忌日!”
“你把我带走,害我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永世阴阳相隔,你却在这里假惺惺做起了什么夫子,教我念书,你不觉得这简直太讽刺了吗?”
童夫子终于逸出了一声叹息。
他转过了身来,垂眸看向碧秋的眼神里似是悲悯似是慈悲。
“你这次想要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些空灵,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更加飘渺了,空空荡荡,无处归依,“动手吧。”
碧秋拔下了脑后的玉簪,长发倾泻而下。
她充满恨意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抵着簪花的拇指生疼,仍执着地将发簪向后绷到了极致。
正酝酿蓄势间,碧秋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枯枝被踩到的轻响,紧接着是一声猫叫。
“喵嗷~”
她愣神间,第二声、第三声猫叫紧随而至,叫声却又与第一声截然不同了。
猫叫是付青沅发出来的。
她和裴砚羽来到这里的时候,夫子的房门洞|开着,正看到大姐气势汹汹走过去,他们忙吹熄了灯,到了附近一扇关着的窗边。
付青沅非常自觉地蹲了下来,看二哥还傻站着,怕他被发现,忙扯着他袖子也把他拉蹲下。
裴砚羽被她这一拉有些错愕,却也没反抗,顺势被付青沅拉着蹲下,背仍还挺着,几乎跟墙成了一条线。
踩到枯枝就是这一系列动作中发生的意外,看二哥重又有站起来的趋势,似乎要去“自首”,付青沅忙握住他的手,凭借遍览影视作品和小说的多年经验,张嘴就学了声猫叫。
这还不算完,这一声猫叫像是打开了付青沅的什么任督二脉,她直接用嘴拟声上演了一场二猫狭路相逢偶遇一母猫,二猫相争扑咬厮打,最终胜者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最后一个音落定,房间里没了动静,房间外更是哑然无声。
……
付青沅自己都惊了。
她就傻愣愣听着屋里的大姐没再有旁的动作,没一会儿就看到背影远远离开了,而夫子也关了窗熄了灯似乎已经安寝。
付青沅拉着裴砚羽,蹑手蹑脚撤离,紧接着一路狂奔。
足够远了,付青沅才停下,杵着膝盖喘气。气还没喘匀,就听裴砚羽诧异问她:“二哥怎么不知,青沅何时学了口技?”
她也是才知道哇!
付青沅自己都还震惊着。
虽然学《口技》那篇课文的时候她是惊叹过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技艺,也曾在看到主人公夜探哪里不慎后退踩到树枝石子时,幻想过是她的话就把猫路过这场戏演绎到极致。但她哪知道自己真就这么天赋异禀,一下子就活灵活现呈现出来了呢?
看出付青沅自己也还没反应过来,裴砚羽于是不再问。
只是回望着夫子所在的那间屋子,裴砚羽眼神变得有些深沉。
他从没想过干涉夫子和大姐做的决定,所以就算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只是尽可能事后弥补。
却原来,也是可以提前阻止的吗?
裴砚羽看向犹在小口喘着气的付青沅。
她跑得急,这会儿模样还有几分狼狈,但裴砚羽却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繁星密布,月光并不明亮。
但少女身上像是自己就会发出光芒。
果然,你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与此同时,据此七八十里外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披星戴月,昼夜疾驰,正朝着这个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