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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去，倒惹得金陵城中的百姓顿足观望。
程幼瑜第一回见到这样的阵仗，看得津津有味。
宋湘莲因着姐姐宋昭仪的缘故，坐得马车离程幼瑜很近。
她瞧见程幼瑜惊叹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讥讽道：“乡巴佬。”
程幼瑜侧头看她，眸光凉凉。
宋湘莲反而笑道：“呀，原来程姑娘也在啊，刚刚我骂那只大黄狗呢，没有惊扰到程姑娘吧。”
程幼瑜眯起了眼睛，这话说得，她若是真计较起来，倒显得她肚量小，自取其辱了。
宋湘莲见程幼瑜一脸吃瘪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嘴上更加不留情了。
“这畜生啊，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得了些主人的恩宠，便了不得了，但土狗始终是土狗，便是把它放到金窝银窝中，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程幼瑜气笑了，她的性子本就不算好，若是在岭南，定要上前去将她打一顿。
在金陵这些时日，她压着性子装乖，到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若是以往，她倒不会闹得太难看，毕竟她代表着程家和程太妃的颜面，真闹得太难看了，程太妃罚她不说，便是家中的父母，怕也会受到家族的申饬。
但如今，她就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哪里还有什么顾及。
她端过小几上的凉茶，朝宋湘莲微微一笑，趁她不注意之时，从马车狭小的窗户处，往她身上一泼。
程幼瑜幼时与楚玄在市井混过，砸人窗户之事没少干，石子扔得是又准又狠。
如今这一杯冷茶，她凭借着多年的手感，硬生生的泼在了宋湘莲的脸上。
茶水和茶叶粘附在她脸上，顺着她的下颌滴了下来，晕开了她脸上的妆容。
好不狼狈。
宋湘莲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发出惊人的尖叫声。
“啊啊啊！”
这声音太过尖锐，引得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太子与卢云廷正好骑着马路过，听到叫声，也都停下马来，看向此处。
卢云廷打马上前，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最后停留在脸上满是茶渍的宋湘莲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宋湘莲羞愧得无地自容，卢云廷身份尊贵，长相俊美，可以说是金陵许多女子的如意郎君。
她自然也不列外，如今见着悄悄爱慕之人，瞧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宋湘莲简直羞窘得快要晕过去，她忙用手帕遮住脸，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
卢云廷眉心微蹙，又看向程幼瑜。
程幼瑜眨了眨眼，好心的帮她解释：“宋姑娘喝茶喝得太急，没拿稳杯子，全泼到了自己的脸上。”
本在沉默的宋湘莲听见这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她，气得发抖：
“你，你……”
程幼瑜好心的提醒：“宋姑娘，你的帕子要掉了。”
宋湘莲一惊，忙去按脸上的帕子，却发现程幼瑜在戏谑她。
接二连三的被程幼瑜羞辱，许是气得狠了，又觉得羞耻无比，她一头扎进马车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程幼瑜见状，非但没觉得愧疚，反而心情好了许多。
她转眼看见卢云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程幼瑜唇边的微笑一顿，抬眼略带挑衅的回望过去，“二公子这般看着我做什么？觉得我做得过分了？”
卢云廷摇了摇头，失笑道：“我并无此意，只是不知程姑娘原来是这样的女中豪杰，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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