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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法宝,效果不只是乱人视听,在一双黄金蛇牙结合的瞬间,白衣青年的力量也随之波动,马上的身形陡然间增快数倍,人们眼前一花,只听见「刷」的一声,好像有什么兵刃离鞘而出,跟着就是连串惨呼声,当一切沉寂下来,所有官兵全都倒在地上呻|吟,有些人手腕渗血,有些人大腿受伤,没有一个人还能再战。
「大胆反贼,你勾搭乱民,是不是不要命了?」
「同盟会!是同盟会的人啊!」
几乎是当世第一护身硬功的禅门绝学,才一使用便技惊当场,金钟罩第六关功力,无须刻意出击,只要轻轻鼓劲便能将十余把光剑拒诸金光外,别说伤及皮肤,就连突入护身气罩范围都做不到。当孙武承受光剑斩击后,轻轻吐纳呼气,积蓄的金钟劲反弹出去,扫向四面八方,早已被第一波金钟劲震得半身酸麻的官兵们全部翻身栽倒。
(那天……天上人间所造成的破坏,确实是这女孩的杰作没错,真是可怕,至今我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单纯的破坏、泄愤,还是在对我做警告?)
也有人作着浪漫的想像,觉得陆云樵或许是遇到了心爱的女子,沉醉于温柔乡中,更愿意为了她而放弃名利权势,退隐江湖。
「铮!」
「抓住他们!」
趁着场面混乱,孙武拉着小殇想要开溜,但是才走出几步,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白衣青年警觉到了他们的动作,整个注意力移到他们这边来。「这位小兄弟,请留步!袁某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那、那边……有人非法持有法宝!」
血穴魔戒发动,赤红血光发出,越过孙武左肩,直袭向身后的敌人,如果命中,会不会像之前的官兵那样整个人化为血污?这是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但敌人显然识得厉害,才一见到血光粲然,立刻收剑急退,瞬间后跃七尺,躲过血光射击。
有生以来第一次,孙武体会到何谓「官字两个口」,自己一句话都还没说,对方就劈哩啪啦地把什么话都说完了,自己根本没有还口的机会,当真是百口莫辩。
背后的声音听来非常客气,但孙武却完全没有停步打算,反而拔足飞奔,想要尽早离开这地方。
骑在这头独角兽背上的,则是一名对孙武来说全然陌生的青年……
「……不、不要用脚踩我鼻子……呜……」
幸好,一个对眼前僵局感到不耐烦的人,动手把这情形打破,这次孙武看得很清楚,小殇抬起左手,无名指上头不知何时戴了一只红宝石戒指,色泽凄艳如血,强大能量隐约流动于内,血穴魔戒蓄势待发。
当官兵们挥舞着光剑,从四面朝那白衣青年围去,一声奇异的金属脆响,刺痛每个人的听觉,白衣青年左手上的一个蛇头护腕活动起来,往前延伸,覆盖住手掌,黄金蛇牙则由中指两侧交错箝住,与左手无间隙结合,释放出清脆的高频率震音,扰乱人们的听觉与平衡感。
「金钟罩!」
最后的那个顾忌才真是大问题,虽然能被小殇这样另眼相看,该是种特别殊荣,可是孙武还是高兴不起来。
「请别这么说,香菱是少爷的奴婢,这点小钱也全都是属于少爷的,您无须感到任何不安啊!」
「不,这样子……不太对……」
只是,孙武气愤得太早了,因为这些官兵不但把剑尖指向没有还手能力的苦力,也指向了眼前的少年与女孩。
香菱察觉到,当孙武遭遇危险,小殇的理性之锁就会断裂,当那套缰绳不能再束缚住奔马,释放出来的能量绝不会只针对单一对象,而是会把所有关系人等通通包含在内,送上血祭之台。
「……去死!」
看小殇与孙武的胁迫剧,香菱觉得很有趣,刚才话被打断的时候,她有短暂的微怒,不过看小殇趾高气昂、孙武被迫无奈的样子,又觉得很有意思。
「罗唆罗唆!快点忘掉,不然我就帮你忘掉它!」
金钟罩修练者的正规战术,利用本身硬气功挡住敌人首波攻击,待敌人攻势力竭后,便趁隙重拳反击,孙武将身旁所有官兵震倒,就是漂亮贯彻这个战术的结果,不过,这个少年不知该说是懦弱,抑或是彻底的和平主义者,将敌人的包围圈攻破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击,而是快步冲出逃逸。
只要有孙武在旁边,小殇就应该是一个完全无害的存在,虽然小有任性,却都还受到控制,不会出太大的乱子,然而,这个温驯假象却会在一种情形下被打破。
香菱从旁边巷子现身出来,向孙武躬身致歉,表示袁晨锋认得自己,而且多半知道自己正被万紫楼通缉当中,如果自己刚才也出手帮助,被袁晨锋认出,势必会出手擒拿,到时候孙武反而更不易脱身。
「陆大侠的近况吗?这点就请恕奴婢答不了了,因为就连万紫楼也查不出陆大侠的近况。」
打了一场拙劣的战斗,带着小殇跑到外头去,回想起战斗中的一切,孙武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住手!不可错杀良民!」
「当然,也有一个说法,就是同盟会内哄,陆大侠中了暗算,已经被囚禁起来,不过我认为那是无稽之谈。」
孙武对于小殇的无理,看似无力反抗,但香菱觉得他只是愿意忍受,用这种方法来向小殇换取一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一时之间香菱并不明白,但这两个人的关系若要比喻,应该就是像奔马与缰绳之间的关系。
清脆的高频率金属敲响,再次回响于耳边,假如不是刚刚才亲眼目睹整个战斗经过,孙武一定会因为准备不及而吃上大亏,但现在他一听见这声音,心中一凛,金钟罩第六关力量立刻运遍全身,淡淡金光将他整个身体笼罩于其中。
「这是……第六关功力?这个年纪……怎么有可能?」
带着几分歉意的微笑,香菱向孙武提出解释,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主人。陆云樵,同盟会主席,击杀天妖的救国英雄,在之后的十多年里头被视为天下第一强人,但作风却极其低调。太平军国覆亡后,这名救国英雄拒绝朝廷任何封赏,虽然仍旧担任同盟会主席,可是几乎不涉足江湖,会中事务也都交由弟子与各阶干部打理,等若处于半退隐状态,近年来更是行踪渺然,无论江湖豪杰、朝廷达官登门拜见,全都见不到他一面。
香菱眨了眨眼,倒是有些讶异于少年的洞悉力。这些破绽与问题,她一早就察觉到,不过因为低估了少年的思考能力,所以没有及时填补,想不到这平时鲁钝的少年居然察觉出问题来了。
「无聊!合理性一点都不重要!把这三个字从脑袋里忘掉,从今以后都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
大武王朝把私自持有法宝视为重罪,孙武自忖刚才小殇的那一手,这个白衣青年可能已经看到,以他这么有「正义感」的个性,为百姓出头惩戒完这群官兵后,麻烦可能就会落到自己头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带着小殇早溜为妙!
在混乱的场面中,女孩冷冷吐出的两个字,被周围杂音所掩盖,除了孙武以外,没有其他人听见,甚至就连那名官兵也都没有听进去,但不久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一团奇异的红色光圈笼罩住那名官兵,在凄绝的惨嚎声中,从手中的光剑开始,整个人从头顶逐寸逐寸化为血水,最后,那恐怖的嚎叫仍回响于人们耳中,而那名官兵已经完全消失,只余下一地的鲜红赤血。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孙武皱眉道:「这笔钱本来是存在万紫楼里头的吧?你现在叛逃出万紫楼,不但情报可以窃听,连钱都还可以拿出来,这样子不会泄漏行踪吗?还有,万紫楼既然在情报搜集上很有一手,怎么会让你这样说拿就拿,这好像有点……不太合理。」
天大的好机会,孙武立即把握,带着小殇夺路外闯,成功脱离现场,结束掉这一场没头没脑的战斗。
在梁山泊的时候,孙武练功很认真,也有进行若干实战的假想练习,但战场情势千变万化,像眼前这种两难困局,是孙武从来不曾想过的,现在第一次碰到,好像怎么选择都有问题,一时间竟犹豫不决,呆呆地站在原处。
「关于少爷要婢子调查的飞云舰,还有纳兰元蝶这个人,都已经有了眉目,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请少爷随奴婢走一趟呢!」
那个白衣青年很强,比铁血骑士还要强得多,因为在交手过程中,虽然他有运用法宝,但孙武仍觉得他未尽全力,自己只不过是仗着金钟罩第六关的力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不要管那些贱民了,所有人给我拿下这两个小鬼,搜出他们的法宝!」
孙武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好奇,因为在梁山泊的时候,外界人物最如雷贯耳的大名就是陆云樵,但是到了外头,打混了几天,却几乎不曾听到人家提起他的名字,难道有什么变故吗?
青年的相貌十分英俊,但又不只是单纯的样子俊美而已,他动作里有种孙武所陌生的气质,很像是李慕白叔叔教学时候的书卷气,但又更为优雅好看,仿佛连一下挥手、一下点头都极为讲究,是种让人难以比喻的尊贵气息,仿佛这青年生来就该是立于众人之上的。
说到最后的总结,就是这么一句,听见这句话的孙武不知该叹气,还是该笑出声来,依稀记得老爹曾说过,够本事的高手总是单打独斗,而没本事的跳梁小丑总是爱喊大伙齐上,虽然人多确实有好处,但这些人就从喊出那句话的一刻起,就注定这辈子只能当战场上的丑角了。
记得他自称姓袁,自己所知道的江湖人物虽然不多,但是姓袁的青年高手却晓得一个,那就是大侠陆云樵的弟子,「同盟会」的少主,袁晨锋。
有人相信陆云樵袖手世务,是为了闭门苦练神功,因为太平军国一战后,西方异族仍蠢蠢欲动,誓言复仇,陆云樵高瞻远瞩,为了抵抗外族高手,所以从不松懈,闭关练武。
(我应该开始战斗吗?但这样子一来,还没找到佛血舍利我就与官府起冲突,后头事情会很麻烦;可是就这样逃走的话,这里的人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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