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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itossiunauksesta”黑暗里,贺知澜的声音一点一点响起。
是被暗景压抑的低嗓,他慢条斯理掺了抹笑,声息描摹她耳,淡淡的,笑问,“是什么意思?”
“”不带释义,顾夕翎却心跳慢一拍地停顿,随即疯了一样地加快。
是明知明知故问,她还是被他温热声息缭乱了理智的心悸。
想来应该是听到了下飞机前她和文秘书的那段对话。
当时,顾夕翎一时兴起想学两句芬兰语,文秘书又正好会一点儿,她们开始的聊天。
打开速成书,随便翻一页。
第一句,就是——kiitossiunauksesta
顾夕翎当时念得有多拗口,贺知澜现在复述得就有多流利。
所以顾夕翎刚才不是什么都没听懂,而是她只听懂了这一句,明知意思,而更好奇前一句的话究竟是什么。
却没想是贺知澜告诉她的这句
火车轰隆轰隆一路向北行驶。
极地列车,直通北极圈,冰寒天地的雪白,将光影都虚化。
室外有多喧扰,就显得这狭窄的双人间有多沉寂。
却是心动的沉寂。
顾夕翎几乎被车厢临时熄了一秒灯后又霎时亮起的明光刺到了眼。
贺知澜手挡在她耳侧,替她遮住光线,随之,也意味着,他的手臂绕过了她的肩膀,变相将她束缚在怀里,温暖之地。
顾夕翎心跳再难控制地变快再变快,直到汹涌到快要冲破胸膛。
贺知澜才像是玩味收敛,淡下声色,等到视线恢复如常,他轻笑着收回右手,在她脑袋上,很轻地揉了下。
“是谢谢祝福的意思,会了?”他温柔笑说。
顾夕翎还有点儿没缓过来,只是木讷点了点头,认真像之前贺知澜偶尔教她英语时的模样,乖乖复述一遍中文。
贺知澜就递来帮她拆掉包装的三明治,由她安安静静吃起来。
可心思还是缭乱。
这一路,不知又晃出了什么情绪。
-
最终,列车抵达罗瓦涅米。
十二月的时间,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半,罗瓦涅米会有将近两个半小时的白天,正是贺知澜带顾夕翎抵达的时间。
这一趟行程,完美卡在了列车抵达,日出熹微的天亮。
国内时间,正好还在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当年的最后一天。
顾夕翎不知道,但贺知澜全程把控着时间。
顾夕翎只知道贺知澜之前最喜欢来的就是这里,知道他一定还牢牢记得儿时的那些画面,如芒刺一样。
她怕他受到影响,所以从下列车开始,她就紧紧跟在他身边,关注他的情绪。
但好像什么都没有捕捉。
贺知澜一如寻常地带她往预订了车的方向走。
其他旅客都是往北向走,只有贺知澜带着顾夕翎往南向走。
那里正有辆车安静等候着。
是贺知澜早就订好的。
到了罗瓦涅米,贺知澜似乎没再打算自己开车,而是订了专车,一路送他们往住地方向走。
但途径了早有耳闻的圣诞老人村,车还在往北开。
最终停在好几公里外,某处被学意覆盖到并不起眼的小村落。
这里,苍茫白雪,皑皑成霜。
顾夕翎跟着贺知澜下车,迎面就走出来一个穿着厚袄的老妇人,是极具北欧感的金发蓝眼,却要比之前无意相逢的都要显得苍老些。
有年轮的枷锁悄悄禁锢着。
但还是久违的,老妇人在看到贺知澜,还有贺知澜身后跟着的顾夕翎后,眼底划过微微光亮,久别重逢的意义瞬间敞亮。
贺知澜微微颔首,老妇人就展颜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他们这边走来。
“phyllis,好久不见。”贺知澜笑着打了声招呼,温和。
是贺知澜锋利脾性下鲜少的平易近人。
顾夕翎愣了下,就见这个被喊作phyllis的老妇人目光柔和转向了她,随后用晦涩但她能听懂的中文说:“初次见面,我是phyllis。”
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也没有所谓的高低之分。
是净土之下,人情相待的温情。
顾夕翎心暖了下,认生消退,她青涩地弯眼笑了下:“初次见面,你好,我是顾夕翎。”
还是少不了毕恭毕敬的乖巧。
贺知澜看向顾夕翎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笑意下的宠溺。
但顾夕翎还没来得及发觉,phyllis就领着他们往村里标志性的矮屋走了。
这个村落的构造好像和其他地方的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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