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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醉伸手一拦,不许他接近分毫:“裴小侯爷,皇宫路远,不便相送,请您止步。”
裴琅无不失落,目送薄如烟悠然远去,久久无法回神,怅然至极。
他所恋慕之人今天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走了也不曾回眸一顾,令他好似品了一颗极酸的梅子……
但他想起薄如烟往日柔情蜜意的模样,又忍不住给她找了一个借口。
她应当只是情绪不佳,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应当是。
咸宁郡主见他好似丢了魂儿,不免有些快意的嘲笑,狠狠往他心间插刀:“你心系堂姐,堂姐却瞧不上你,裴郎啊裴郎,我看你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堂姐的心了。”
裴琅竟未恼,只极其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即便如此,裴琅也不会心系郡主。”
……
回到车厢内,胭醉仍不解气,早知宫内有讨厌鬼,宫外也有讨厌鬼,她们逛完谢王府就该回宫去。
起码,对着顾及薄凤身份,她们再怎么不愿,都能装着吃两口。
对着裴琅,那可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她又想起那大放厥词的刘子安,本来应该被薄如烟狠狠教训一番的,而今却是——
“便宜他了!”
薄如烟方拈起糕点,便听得这么一句。
薄如烟浅浅一笑,转手将糕点喂给胭醉,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岂会让他们称心如意?我虽饶过了刘子安,但裴琅与刘子安割袍断义,刘子安回去怕是不能将此事轻易揭过。”
“他若大气些,裴琅许是放过了,但他所说的关于定国侯府的话,明日就会有大臣上奏,给定国侯府安一个不臣的罪名;他若小气些,在京中散播裴琅的闲话,裴琅名声受损,未来为官途中还多了一个小人。”
“如此看,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何不乐得与你一起看戏?”
霎时,胭醉眼睛一亮,果断不再生气;薄如烟唇角弧度轻扬,美眸微眯,流露出一丝深意。
回到宫中,将近未时。
烧鹅没吃上,碧摇却领着膳房的宫女端上了美味佳肴,有蒸熊掌、卤子鹅、什锦苏盘、绘鸡丝……其中荤菜四道,素菜四道,点心两碟,另有甜汤和开胃的果干果脯。
胭醉替薄如烟褪去外衫,喂了薄如烟一颗腌渍的冷酸梅,替她祛了祛宫外奔波招惹上的炎气。
薄如烟顿觉灵台清明不少,人也爽利了许多,她拍了拍身侧的圆凳,招胭醉一同入坐,一块用膳。
碧摇一边给薄如烟布菜,一边说:“陛下今日下了早朝就来了,直至一刻钟前才走呢。”
薄如烟挑眉:“陛下可有说什么?”
“不曾。”
“那就好。”
这说明她遣人送去的礼物很合薄凤的心意。
如此,薄如烟放下心来,慢条斯理用完午膳,便去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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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子上了早朝,定国侯府被御史弹劾,芙蓉醉的狂言妄语终究无可避免被搬上了金銮殿。
众臣皆知,天家最忌讳的便是有人自恃功高,意欲称二王,刘子安所说的话无疑将定国侯府置于烈火刀山之上。
定国侯诚惶诚恐,忙表忠心。
他暗暗无语,大理寺卿不好好教导儿子,吹牛吹到定国侯府头上,委实“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而自己的儿子竟也识人不清,交友不慎。
确实,天子的心情是不妙的,隔得老远,张海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阴郁和冰冷。
一番沉寂之后,一道阴阳怪气的尖细声线从殿中响起——
“世上之事多是无风不起浪,若非定国侯揣着这般心思,旁人焉敢说出这种话?”
定国侯勃然大怒:“许校之,你放屁!”
持着玉笏的大奸臣许校之一双吊眼嚣张扬起:“瞧,当众口吐污言秽语,何曾将陛下放在眼里?”
定国侯气得心肝疼,平生他最恨阉人,因前朝有宦官乱政的例子,且男人与不男不女总归是有壁的。
许校之虽不是阉人所生,但却是被阉人收养的,他三岁流浪街头,与狗争食,五岁小偷小摸,险些被人打断手筋。
若非先帝最宠信的大太监宁莲英偶然撞见将他救下,他岂有机会与他同立朝堂之上。
然而,宁莲英不仅救了他,更收他为义子,将他安置在宫外,请人教他读书。
后来,宁莲英动用人脉,将他引入仕途,许校之亦颇为争气,长袖善舞,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