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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如烟冷淡敷衍:“你若要谢,本宫不拦着。”
裴琅不由气血翻涌:“殿下,你有心吗?”
两载私会,从上元节她不慎掉落丝帕被他拾起,到前不久他们泛舟游湖依偎共赏春景,她当真一点也没动过心吗?
倘若她不曾动心,为何每次偷摸出宫,她望着他第一眼总是那么雀跃。
倘若她不曾动心,为何声声婉转唤“裴郎”?
她给了他最温柔的眼神,许了他最美好的誓言,而今她说……只是解乏?
裴琅忍不住屈身半跪,隔着胭醉扯住了她的裙角:“玉琢若是有错,殿下但说无妨,请不要再这样折磨玉琢了。”
薄如烟垂眸看着他的手,内心一片荒芜,原来不爱的那个才能赢个彻底。
前世三载,她何尝没有盼过他来清芜院看她一眼,跟她说“玉琢另有苦衷”。
只需一眼,便够她在临死前原谅他了。
可是没有。
即便她曾经爱得真诚而又热烈,不顾历代公主出阁的礼制,下嫁到定国侯府,冠夫姓,做羹汤;他都没有念过往昔任何一丝夫妻之情,令她日复一日心死成灰。
他的绝情冷酷,宛如夏日之冰,悬崖百丈,她的话纵是说得再难听,又何及他一半?
“裴玉琢,你也不要再折磨我了。”薄如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拨开胭醉,一双美眸直直望着他,“过往之事,的确幻梦一场,忘了罢。”
裴琅嗓音发颤:“忘不了,如何能忘。”
薄如烟想,前世天塌下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过不去了,可她不还是过来了么——
“实在忘不了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裴琅呼吸一窒,便听薄如烟吩咐碧摇将他以前送的情书信物都拿来。
“别!求你了,殿下。”
然而,薄如烟并未有所动,兀自眉眼淡漠的站在那里,身上笼罩的清辉犹如秋日薄薄的霜。
待得碧摇将一大匣子的东西取来,薄如烟背过身去:“你是要带回去,还是要我在此烧了?”
裴琅打开匣子一看,所有的、与他有关的、一件不落的全都在这儿。
“殿下,是因为玉琢耳上的痣吗?”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冀声如碎玉暗哑低沉的问了。
薄如烟说:“你若作此想心里能好受一些,可以这么想。”
裴琅抱着匣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道:“玉琢明白了。”
言讫,他取出匣子里的那支青石玉簪,上刻桃花,朵朵栩栩,是他磨破了手,才做出来的。
“这是玉琢送给殿下的第一件礼物,留给殿下做个念想,其他的玉琢带走了。”
薄如烟未曾回头,只道:“去罢。”
落寞的人影便从这堂皇的厅中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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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琅的小厮在树下等了裴琅好一会儿,方才见裴琅出来,他欢快的迎上去:“公子。”
裴琅目光涣散向前走,宛如行尸走肉一字不发。
他抱着那方匣子上了马车,将匣子放在了小几上,小厮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满是惊讶:“这不是公子之前送给长公主殿下的礼物吗?”
裴琅依然未曾开口,却见小厮在匣子里翻了翻,“咦”地发问:“长公主殿下和公子配成一对的那块紫鸯玉呢?”
若是分离,那块玉总该弃了不用才对。
裴琅狠狠一怔,接着眼里生机勃发。
但他仍是未语,一路沉默回到定国侯府。
进了门,裴琅几乎是一步不停直奔书架,取出一方宝匣。
匣子里装着一把嵌满玛瑙翡翠的贵重匕首,是薄如烟昔日送给他的礼物,一直被他好好珍藏着。
小厮才给裴琅倒完茶,转头一看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公子?”
裴琅眉眼决然去到镜前,他将匕尖对准左耳里的红痣,一匕狠狠剜下。
忍痛的闷哼声从他的喉间溢出,他的额头转眼沁满细密的薄汗,俊颜更是苍白。
匕首“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裴琅扶住了桌子,耳朵鲜血淋漓,却是虚弱一笑:“殿下终于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没有这颗克妻的红痣,再也没什么可以阻碍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