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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没有开灯,漆黑而寂静,仅余一盏光线不甚明亮的台灯照亮了床/上小小的一角。
躺在床上的少年眉目浓烈而昳丽,姿态放松,表情安稳,倘若没有胸前伴随着呼吸而起伏的微微幅度,更像是摆在橱窗里精致到毫无瑕疵的人偶。
他身上穿着的衬衣堪堪遮住大腿,大片裸/露的肌肤在暗色床单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白,像被揉碎了的,碾进污泥里的,大团雪白明艳的花。
谢云疏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少年的睡颜,有多久了?十分钟或是一小时?
他自己也记不太清。
他在那杯牛奶里加的是能令人迅速困倦,并陷入深度睡眠的药,这其实在他的计划之外,只是当时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便这样做了。
过程自然如他所想一般的顺利。
少年对他全不设防,喝下牛奶后不仅认真向他道了谢,还用那双带着湿意的眼睛感激涕零的看着他。
好像自己递给他一杯毒药他也会照单全收。
不知道该形容为单纯,还是愚蠢。
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一些什么过分的事情的打算。
只是想,好好的看看对方而已。
暖黄的灯光为沈宵月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少年的睡颜宁静而安然,眉目舒展,呼吸清浅,花瓣一般粉润的嘴唇微微嘟起,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像在水晶棺椁中沉睡了千年的公主,一个带着爱意的吻便能将他唤醒。
谢云疏如同着魔般伸出手,轻轻扼住了对方纤细修长的颈项。
像将沈宵月的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颈动脉的跳动——轻缓的,柔和的,有规律的,如同精密而又脆弱的木质钟摆,稍稍用力便能折断。
少年曾问过他喜不喜欢花,他当时的回答是不喜欢,这是他对沈宵月撒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谎。
他欣赏一切美丽的东西,却又对它们的凋零深恶痛绝。
听起来似乎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情。
很小的时候谢云疏养过一只猫,这只猫具体的样子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它的眼睛是如宝石般深邃的蓝色,毛发蓬松而柔软,像天边飘着的云朵。
谢云疏很喜欢它,每天都要抱着它才能安心入睡,可后来它生了很严重的病,哪怕谢云疏用尽手段,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怀里失去呼吸。
他凝视着怀里尚且温热的尸体,由于病痛的折磨,小猫早已变得瘦骨嶙峋,再没有当初娇憨活泼的样子。
谢云疏突然便有些后悔当初喜欢过它了。
他既不难过,也没有不舍,好像只有满腔的愤恨。
如果当初在它最好看的时候将它做成标本的话,它现在也不会以这种丑陋的样子死在自己面前了。
当时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逝。
之后谢云疏再没养过任何宠物。
可他无法挽留的事好像总是一件接着一件,例如死去的这只猫,例如院中一场风雨便能摧折的花,例如他的妈妈谢如兰。
谢老爷子是他的外公,他爸爸当年是入赘谢家,所以他随他妈妈姓谢。
谢如兰既是慈母也是严师,在她的教导下谢云疏的身上不仅没有沾染半点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气,反而端方克己,稳重成熟,成了绝大数人口中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可惜在谢云疏十一岁那年,谢如兰被查出得了癌症,挣扎着活了将近四个月后,最终还是没能熬过那年冬天。
殡仪馆里谢云疏最后看了一眼谢如兰的脸,面色惨白,枯槁憔悴,像秋日里被人无情踩碎的落叶。
长久以来禁锢于他心中的某些危险想法终于找到一丝裂缝,随后便如洪流般倾泻而出。
他越是喜欢一样东西,便越是想要摧毁它。
也只有这样,它才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以一种最美的姿态。
扼住沈宵月脖子的那只手缓缓收紧,睡梦中的少年感觉到了逐渐失去空气的不适,眉头难受地皱起,动作轻微的挣扎了一下,却并没有醒来。
在即将到达某个危险的界点时,谢云疏却突然卸去了全部力气。
得救了的少年微微喘着气,小口小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就连呼吸时的喘/息也是暧昧而黏腻的。
谢云疏的手并没有拿开,却再使不上分毫力气。
耳边的声响像海岛上传来的海妖虚无而飘渺的歌声,诱人沉醉,诱人堕落,诱人坠入深渊。
如同整个灵魂都被吸引,身体已经无法由自己做主,谢云疏缓缓低下头,就在他的嘴唇即将触碰到沈宵月饱满如樱桃般的双唇的一刹那,少年的嘴里突然吐出了某些模糊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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