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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说得自然而轻呼，好似死的不是人，而是蚂蚁，鬼炙擦过手指，又看了看天空，接过手下递来的雨伞，挡了雨，漫步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
见容九跟白凌还站在原地，他手一摆，淡淡道：“等我洗个澡先。”
“……”
容九嘴角一抽，忽地余光一瞥，看到了跟着从地牢后头上来的人，不禁又是一怔，“阿陌？”
阿陌显然在出神中，听到声音，微怔片刻，又对容九点了下头，依旧是熟悉的不苟言笑。容九却是疑惑，阿陌跟鬼炙是什么关系？
鬼炙这个澡洗得可久，等得容九都犯困了，他才一身施施然地踱步而来，神色上挂着叫人莫测的笑，透着一股阴森。
“也许天下正道欠我们鬼族一个解释。”
鬼炙先声夺人。
容九闻声却是一笑，“我怎么觉得国师大人抢了我们的开场白呢。这话莫非不该是我来说，你们鬼族，欠我们炼药师公会一个解释？”
鬼炙神色不改，眉头一扬，笑得无辜又亲切，可微微露出的白牙却泛着寒意，“我为何要给你们解释，炼药师公会当年众多药师死亡的真相你们不是早已经有所猜测，光明神殿修的是不是光明系，而是暗系，他们正是利用了这点伪装，假扮成了我们一族的人，杀了你们炼药师公会的众多药师。随后嫁祸给我们。我说得可有不对？”
没有。
几乎都中了容九的猜测。
也符合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所追查到的线索。炼药师公会是光明神殿灭的，她早就知道。但是！
“你们也不趁火打劫了吗？”容九声音冷漠。
若说鬼族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容九可不信。
关于这点，鬼炙只是咯咯一笑，身子往后慵懒的一靠。
他这笑声跟梦魇相似，然而又比梦魇的笑声多了几分爽朗，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站在对立面，其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他笑得漫不经心又理直气壮，“你若要这么追问，不妨再问问刚才大堂里的世家们，他们是不是也有趁火打劫。唔，那种情况，不打劫都说不过去吧。”
容九脸色阴沉，却也没法反驳。
这就跟王家一倒，许多人都去洗劫抢药一样，炼药师公会一倒台，许多东西自然都被人瓜分了。
有人抢药，有人抢药方，有人杀人，有些人则放火，像当初的王家、周家等许多靠药方发家的炼丹世家，其实都有份杀人。
然而罪不责众，这么多人，一人踹一脚，谁都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算容九想要一一去找出这些人算账，都很难。据说，当年炼药师公会的藏书楼，现在都还在光明神殿内。
而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把这件事带过去。
容九抿了抿唇，没再提这件事。
鬼炙轻敲了下椅手，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然而目光接触到白凌投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又不禁一僵。
差店忘记了，这丫头的后台有点强。
他收敛了些笑，道：“凌王殿下，久闻大名。”
白凌拨弄着茶盏，抬了抬眼皮，“还好，上次已经见过了。”
鬼炙默，上一次见面，不就是在沈家交手时吗，他与白凌对了一掌，可没有正式露过面。当时的白凌就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了。
但眼下这情况，当然是带过这个话题了。
一比一。
双方谁都没讨得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