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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尽头怎么看,都不似捷径。
枝繁叶茂的椿树,安静地在巷子的尽头迎风招展,枝头的灵花开得很是茂盛,像是在绿色的海洋里点缀着颗颗珍珠,饱满且富有光泽。
如果忽略这是逃命的时候,容九会停下来欣赏一番,观赏一下这番美景,可现在……
身后已经围堵过来的黑影,在向他们说明着这可不是赏花的好时节,这黑潮随时都可能过来把她们吞没了,一旦被包围,再突破将会变得艰难。
且。
无穷必然在赶来的路上。
已经没有时间了。
容九转身平静地面对着围上来的黑影,手里已经抓紧了“枯蔓灵藤”,灵藤甩在地上,打出了“啪”的一声,响亮而清脆。
花椿瞧着容九从呆愣到冷静面对的转变,心底一阵异样的柔软,她以为容九在看到没有尽头的路时,会责怪她一声,再不济冲她递来一个不满的眼神也不为过。
可女子从一开始的呆愣之后,就立刻掉转过头解决情况,甚至担心她掉下来,一手还往她背后捞了捞她。没有责怪,也没有怀疑,更没有放弃。
花椿觉得有些些好笑,可神情又莫名地柔软。花椿伸手拍了一下容九的肩膀,说道:“进去,这里能走。”
容九回眸瞅了一眼她。
椿树上漫着淡淡的灵力,但十分微弱,是这一路走来,在路上十分常见的,可除了这一点,容九已经检查过,没有其他不寻常的地方,更别说是有可能出现的空间波动。
这树是不能连接空间的。
这样的树,能进?
撞过去吗?
容九研究起这个可能性。
花椿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你找机会靠近,我告诉你。”
容九闻声点了一下头,不需要找机会,花椿话声一落,容九就转身向着椿树大步踏出,掌间的灵藤同时一百八十度甩出,靠过来的黑影被打得灰飞烟灭。
只是这遥远看不到尽头的黑色大军,还在不断地聚集。
且,越来越多。
恍惚满城的黑影都来了。
容九背着花椿,足尖一跃,就踩着树干上了树,一路疾行动作未曾停下,容九边问:“要上树冠吗?”
“不用。”
花椿指着一处枝头道:“在那位置,尽量靠近树干。”
“好。”
容九几个闪跃,便高高地上了枝头,站得高,看得远,这一看,就见这左右几条巷子,已经都被黑影充斥,源源不断的数量叫人头皮发麻。
花椿也看见了,她二话不说,一直紧圈着容九脖颈的手松了开,右手越过了容九的肩膀,向树身探去,两个人站得离树干近,花椿纤细的手臂努力了一把也够着了椿树。
掌心相贴的瞬间,空气间有什么东西产生了变化。
容九眉头微微一动。
在这瞬间,枝头的灵花莹莹发光,有一股庞大的灵力从各方聚集而来,落在了花椿的手上,在花椿的指缝之内有力量倾泻而出。
随着亮光越来越刺眼,而一座空间之门也在容九的面前打开,这一次不需要花椿多说,容九背着女孩,大步纵入,而在两个人离开的瞬间,穿过空间赶来的无穷,也一刀斩在了椿树上。
空间之门及时关上。
可一缕三尖刀的刀意还是灌入空间通道,冲向了刚进入通道的两个人。空间通道这种东西就像是在高空搭的玻璃桥,是一条节省空间的捷径,然而它有一个十分致命的弱点。
就是脆弱。
受不住庞大的力量破坏。
也撑不住大量的灵力灌入。
无论是平和的,还是肆虐的。
只要是能打破它的平衡的,都会成为一项危险品。所以在空间不稳定之下,没有人敢打开通道穿越,因为一个不注意,那就是碎尸在混沌之中的下场。
只是容九也没想到无穷来得这么快,刀意灌入,容九立时以灵藤击打回去,可反击的下场也很惨,斩在通道上的刀意,很快就裂出缝隙。
“咔擦”声不绝。
从通道入口开始迅速蔓延。
容九跟花椿见状脸色微变,转身拔腿就跑,先冲向了通道内部,回头?那是不可能回头的,与其落入无穷的手里,不如在这一条路上拼出来的机会大一点。
再且,容九想,下一条通道应该近了。
花椿紧紧地圈着容九的脖子,在前方指路,小姑娘对空间地图熟记于心,几个指引,很快就甩离了身后一条条通道,只是也不知道是否是无穷那一刀的缘故,如今的整座空间都极不稳定。
花椿眉眼冷漠,“他应该是在砍树。”
“砍树?”
容九眉头一蹙。
小姑娘面色虽因咒印而显苍白,可眉眼始终漫着冷漠的坚毅,面对这种情况也不显得慌乱,声音冷冷地说:“灵树是我们一族种在钰族的最后逃生手段,所有人都不知道,每一株灵树都是一个空间转接点,只要出事,我们都能躲进这空间之内,这是老祖宗给我们一族留的后路,天上人间是所有的空间通道的起点。”
花椿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哑着声音说:“从天上人间之内,我们就能通过空间通道去往陵城各地,不管是城主府还是城门,抑或是陵城的海岸口,只要是灵树所在的地方,我们就能去,走得不动声色,就是钰族想要找都找不出来,这么多年来,虽说两族关系亲密,我们也一直对他们寄予深厚的信赖,可人族有句谚语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在我继承族长之位后,我就将椿树栽种的范围扩大了,能抵达的地方就更远了,不仅钰族的陆地,连海域也有所涉及,但凡从钰族的海域经过的云船,我也能感知到。”
花椿平静地说着妖族一族最大的秘密,在容九面前没有任何的隐瞒。
小姑娘道:“只是刚才我在他面前动用了灵树之能,他应该很快就能猜到这个问题,现在空间的动荡,应该是他在命人动手,想要逼我们出去。”
容九这才明白过来砍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