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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
这是皓天跟灵景同时闪过心间的一个声音。
眼前的白凌，叫他们感觉到了面对天道时同样的无力与心悸之感，特别是此时他操控轮回门的模样，更叫他们想到了一个词——天地至尊。
灵景眉头皱紧，这个家伙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同。
神魔混血，居然有这般强大吗？
皓天见到了他掌间的圆盘，心间叹息，果然是他们。
丹砂似乎看出了皓天的心思，从一旁缓缓地走出一步，叹声道：“皓天帝君，灵景魔君，您二位的战役在当年就应当结束了，此时，就让这孩子送你们离开吧。”
灵景嗤笑：“要你多事。”
可皓天按住了他，对丹砂点了点头，他转眸看向了白凌，说：“你动手吧。”
白凌：“……”
灵景嗤笑，“你这么一说，他反而不动了。”
“你说得有道理。”白凌声音淡淡，“但你这么一说，我就想动手了。”
灵景笑容消失，就见白凌抬手灵力注入了圆盘，不知道什么缘故，容九跟皓天他们需要消耗全部灵力才能打开的轮回门。
在白凌这小小一道力量的注入之后，居然叫整座大门全开，本来因为灵景打断而关上的冥门，这个时候开至最大，门内漩涡出现，一声声来自远古时期的喝喊以及威严，从门的另一头穿来。
战连宵跟星留他们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强大颤栗，有一种元神跟肉身都快要被剥离的恐惧。
就是司天韵跟万川都感觉到了，那磅礴的天道规则，正笼罩着此地，两道流光落在皓天跟灵景的身上。
两个人被流光笼罩，动弹不得，在无声里，被大门的规则一点点地吸了进去。
而流川之境内，百万生魂所凝聚而成的风龙，这一刻也飞向了轮回门，在入门的时候，它们朝着容九跟灵魂树投来了感激的一眼，也带着某种释怀的心情，往大门深处飞走了。
那上百万的生魂，融入了白色的光道里，消失在了天际。
入了轮回。
满地的骨头兵也在这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随着白光一同飞向了大门，往生去了。
大地上，一切风暴都在变得安静，变得平息。
每一道游离在流川之境无法离开的冤魂啊，这一刻宛若都发出了叹息的声音，缓缓向大门走去。
在这慢慢过去的时间里，皓天跟灵景两人也立在了门下，皓天先走在了前面，灵景落在后方。
一前一后的两人，灵景停下了脚步，偏头望向了白凌，就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死前都要气一气白凌，他对白凌道：“其实你们这一族的宿命也没有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星留都忍不住骂道：“他又要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灵景笑道：“难道你们就不好奇，神族怎么说死绝了就死绝了，那般强大的神族，怎么就一个都没剩下，哦，有剩下几个，但都是不成人样了，这不算在内哈。”
灵景伸出手指数着，“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看啊，自然神族还有你们一族，都死得只剩下一个魂体，靠神器续着魂力，而其他的更是连消息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呀……天道不允，”灵景笑看向白凌，“我承认你很强大，可有时候……这上面容不得这种强大，你一旦再塑轮回，许多存在都将会被抹杀。比如我，比如他，还有……你。”
灵景指了自己跟皓天，最后又指向了白凌。
白凌唇角勾起，眼神冰冷，“你只想说这个？”
灵景笑道：“我只是提醒你，别给人白做嫁衣，即便这个人是天道。”
皓天眉头皱紧。
话音刚落，轰隆，高空惊雷作响，似乎是警告着什么。
灵景抬眼瞥向了天空，眼神闪过深深的嘲讽，“怎么？敢做不敢被人说？推着这一切的人莫不是你么。”
“神魔覆灭，末日之景，再创人界。好笑，自以为高高在上就了不起了，若非我没能打开轮回门，当年我第一个毁的就是这天。”
惊雷穿透天际，一道刺眼的白光直打在了流川之境，可并没有落在灵景身上，而是砸在了荒地深坑里。
带着可气又带着警告。
灵景眉头一挑，“来呀，劈我啊，我不去投胎了。”可高空的雷云像是被憋住了，一时之间没说话，居然也没劈下雷来。
皓天叹气，“别闹了。”
灵景指着天，“为什么不能闹，他要我一生受难，我还不能骂他两句了？你可真是窝囊废，帝城都被灭了，族人都被杀了，就这么一点骨气，怎么不学学你儿子。算了，也是一个傻的，半天都没搞对复仇对象。”
“我若是他，就先捅了这天，”天空雷云闷声作响，灵景又睨了一眼，“有脾气？呵，那你也要憋着。”
“我就在你的规则下啊，你打不过我啊。”
场中一阵无语抽搐。
皓天叹气，把灵景拖着往里走，灵景又瞥了一眼白凌，道：“别上了他的当，什么修复轮回，那不过是天道的阴谋，你一旦修复，死的人第一个就是你，这世上是不会容许超过帝级以上的人存在的，便是神族——也不能。”
皓天：“……你少说两句。”
“我说实话不行吗？”灵景冷笑着往里走，“我们魔界行事，便是这般敢作敢当，不似你，虚伪得很。”
“嗯……”
“……”
两人边说边走远，高大的身形慢慢回归少年，一动一静，吵闹不休，随后在一阵白光之中归于沉寂。
而后，大门砰然关上。
圆盘在白凌手中发出了巨响，轰然一声，碎成了无数碎片，而虚空的大门，也在消失。
灵景跟皓天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所有的骨兵跟神族都去了轮回之路，风沙卷起，不见十万冤魂。流川之境恢复了难得一见的平静，高空的雷云也在慢慢散去。
白凌向高空扫去一眼，冷冷淡淡的一眼不知道穿透了什么，看向了更深处，叫高空的雷云陷入了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