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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顿了顿,道出心志坚定的承诺:“对,任何事。”
卫迟听罢气极反笑,心里麻木得只剩下对他的唾弃厌恶,那双狠戾的眼神往下一摆,仿佛神灵降下审判。
“燕总是想求我让你继续留在rhq啊……不过,这就是燕总求人的姿态——”
话音尚未落定。
燕识鸿一屈膝,跪在卫迟跟前。
木屋的火蒸起更多水汽,热雨滂沱而下,浇得衬衫黏腻潮湿,雪白的颜色逐渐洗褪。
心尖上的那絮新雪,彻底融化了。
他的喉头一动,挂着晶莹雨钏的薄唇微动:“求您……”
卫迟的大脑一片空白,再听不清男人之后说了什么,只听到木头燃烧发出清脆的筚拨声。
但那更像寒竹经不住风霜的欺压,断折的声音。
卫迟不愿相信。
时间将那个在他眼里完美崇高的燕识鸿变得如此卑贱不堪。
那夜之后,他提出的要求一次比一次恶劣屈辱,本以为心高气傲的他会不堪忍受,最终选择妥协离开黎城,未成想燕识鸿全都毫不反抗地照单接受。最后,他最先被消磨掉所有玩心,决定直接下最后一剂猛药。
那回,他终于从燕识鸿身上看到了强烈的抗拒和憎恨,但那丝缕的挣扎和绝望也在每晩床上的翻云覆雨中被厮磨殆尽。他在他的身心最深处戳下见证他们畸形契约的烙印之后,他便让薛同尘拟了一份特殊的劳动合同,算是正式雇用了燕识鸿。
那天起,昔日的执行总裁从云端坠落,成了他所谓的司机,不惜代价地完成所有他要求的任何事情——包括将石棱置于死地。
燕识鸿的确做到了,但这次,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十多年的阔别,一朝跌宕的重逢,让他短短在他的生命中停留了几十天,便骤然在他眼前陨落。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他还想弄清楚燕识鸿执意留在rhq的真相。
他不想让他出事的。
如果,那晚他没有向尉迟峥报仇,今天的灾祸是否就不会出现?
懊悔的思潮将青年沉溺,堪堪将他窒息。
狂风穿林而过,卷起脚下枯叶千重。
卫迟借着月色,发现埋在深处的叶子异常潮湿。他迟疑地蹲下身查探,却见残败的叶脉上粘着带有铁锈味的红色液体。
红色液体每隔几米便凝聚成一小滩,朝着东面断断续续地延伸。
他在确认那是鲜血后,心脏一阵狂跳。
他沿着血迹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行至湍急的河堤旁,他终于望见了血迹的尽头。
一个红白斑驳的人影僵直地躺在岸边嶙峋的怪石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赫然发现那人正是燕识鸿。
他整个人几乎是泡在血浆里,胸骨处有一块诡异的突起。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体温更是低得可怕。
卫迟彻底失了神,伏在他的耳边红着眼眶一遍又一遍地唤他:“燕识鸿?燕识鸿!能听见我说话么,燕识鸿!你醒醒,燕识鸿……”
良久,血泊中的眼睫轻颤了两下。
卫迟捕捉到这细微的动作,急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唐俭。
这时,一只右前臂从血浆中艰难地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掌轻柔地落到了青年柔软的黑发上。
“喂,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疲倦的询问。
卫迟愣在原地,一时忘了回话。
他听见男人竭力用极轻的气音对他说:
“别哭了,小混蛋……死不了……”
“啪嗒”一声,手机顺着手掌,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