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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项目设计过程中切忌随意更换设计机构,否则,不但增加设计费用,拖延时间,而且对工程质量有害无益,方翰民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刚才的强硬态度,并非他不愿跟医药设计院继续合作,而是对他们漫天要价感到愤怒!
作为项目建设方的联络人,徐辉希望甲方跟设计院的合作能顺利进行,但他没明白方翰民的意思,他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nianweige
因为断断续续跟徐辉共事了好几年,虽然两人没有私交,方翰民对徐辉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面对徐辉的提醒,他淡淡地说:“只要设计院不提出过分要求,我们跟对方的合作就会继续。你去打电话吧,让他们尽快过来商谈。”
省医药设计院也不想失去红星制药厂这单业务,接到徐辉电话邀请后,他们答应马上派人过来谈判。
第二天上午八点,徐辉接到设计院的电话,对方告诉他,设计院的三人小组已乘坐早上七点到双菱市的火车,请红星制药厂派人接站。
从省城到红星制药厂只有二百公里路程,徐辉根据对方提供的车次,查到抵达双菱火车站的时间,他带着车队派的一辆轿车,于上午十一点赶到火车站,在出站口等候,因为徐辉已经跟对方见过几次面,过了十几分钟,就顺利接到了设计院的客人。
帮三位客人在宾馆办好入住手续,徐辉陪他们吃过午饭后,经过短暂的午休,下午两点左右,他带着客人来到厂部办公楼的小会议室,发现方翰民已经在此等候。
徐辉往前一步,“我先介绍一下,他是我们的方厂长,这位客人是设计院分管业务的李副院长,这位是设计院技术处的冯处长,那位是负责我们这个项目的赵工,赵设计师。”
方翰民迎上前来,跟客人们一一握手,“欢迎李院长莅临指导!欢迎冯处长光临红星制药厂!欢迎赵工!你们请坐。”
宾主在会议桌两边面对面落座后,工作人员给客人们端来热气腾腾的新茶,方翰民致开场白:“作为一家地方国营企业,能跟省医药设计院合作,我们感到很荣幸!李院长和冯处长,还有赵工,为了我们的项目,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过来商谈有关事宜,我代表红星制药厂对三位客人表示热烈欢迎!并致以衷心的谢意!”
“设计院跟红星制药厂是相互合作的兄弟单位,方厂长没必要这么客气。”对方的李副院长好像是个干脆人。
其实方翰民最不擅长搞形式主义,必要的客套之后,他言归正传,“李院长说得对,咱们是相互合作的兄弟单位,今天邀请三位客人过来,目的是想就下一阶段的合作事宜进行商谈。”
“方厂长,听说你们认为设计费太高,实际上我们的每一项收费都是有依据的,没有任何名目的乱收费事项。”李副院长的确是个直性子,说话单刀直入,没有一点弯拐。
方翰民原本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自从当了中层领导以后,说话也学得比较委婉,成为红星制药厂的一把手之后,受到妻子宋玉萍的不断提醒,更加注重说话方式。
对于李副院长的直率,方翰民并不在意,“贵院以前的报价,确实比较合理,但后来要求把设计费提高百分之五十,是不是太离谱了?”
旁边的冯处长接话道:“方厂长,你们的徐工应该向你通报过,我们后来要求增加设计费,是因为你们提出新车间要按g标准进行设计,事出有因,不是我们无缘无故提高设计费报价。”
“这个原因我知道,按照g标准进行设计和建设的要求是我提出来的。尽管如此,我认为增加百分之五十设计费,还是难以接受的。”
对方负责项目设计的赵工解释道:“方厂长,情况是这样的,g标准在发达国家已经被普遍采用,国内制药行业才刚接触,对我们属于新生事物,如果在设计过程中采用g标准,我们需要熟悉相关规范,必然花费更多精力和时间,增加很多工作量,所以,设计费的增加在所难免。”
老赵是做具体工作的,方翰民自己就曾经在基层做了多年的技术工作,他对基层科技人员一向很尊重,“我同意赵工的解释,虽然国内制药行业才刚接触g,对其不甚了解,但它是世界卫生组织颁布的一项标准,其内容对世卫组织所有成员都是公开的,熟悉其中的规范或规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觉得增加的工作量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老李摇了摇头,“方厂长,你是做管理工作的,设计方面的问题,尤其涉及g标准,跟以前国内制药行业的要求有很大区别,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
穿越者在前世是毕业于牛津大学的制药科学博士,又在欧洲著名的rgp公司新药创制中心做过开发主管,对于二十一世纪已经普遍采用的g标准,不说烂熟于心,起码并不陌生。
李副院长以为方翰民是个外行,他不仅以专业人士的身份强调这项工作的难度,而且说话也不太好听,不过,方翰民对此不以为然,“倒不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g对国内行业虽然是个新事物,但其中的规范和要求并非难以企及,也不深奥,只是在各方面更加细化和严格,无论设计还是生产管理,熟悉和掌握那些规范是大势所趋,是每个从业单位和个人必须做的功课,而不是以此作为增加成本和提高要价的理由。”
方翰民这番看似平淡的话,实则绵里藏针,也是对李副院长的回应。因为要在设计费的报价上进行博弈,双方领导对g的看法大相径庭,这可以理解。
相对而言,设计院的李副院长对g比较陌生,主观地认为工作难度极大,提高设计费要价理所当然。方翰民是个穿越者,在前世就熟悉g的相关规范,他认为g标准规定的内容,国内制药行业也都基本有所涉及,只是要求更严更细,具体实施并不困难,而且随着行业的不断发展,设计和生产单位实行g标准化管理是分内之事,不应将由此产生的费用转嫁给用户。
对方的冯处长是个五十多岁中年人,在设计院从事了多年对外交流工作,具有相当丰富的谈判经验,眼看双方领导各说各话,如果任由这种局面继续下去,别说达成协议,恐怕这个谈判一会儿就得不欢而散。
此行目的不是为了跟红星制药厂商谈设计项目的合作事宜吗?又不是为了探讨g的实施难度,更不是为了来吵架。想到这里,老冯插话道:“方厂长,咱们先把g本身的话题放到一边,我们这次到贵厂的目的,主要是对设计费进行商谈,在你们要求仿制药生产线按照g标准化设计的前提下,你是否同意适当提高设计费?”
老冯的问题虽然直白,但并不像李副院长那样一味强调己方的困难,为己方大幅增加设计费寻找理由,而是一种很想解决问题的态度。
方翰民处事历来通情达理,他承认自己提出按照g标准设计仿制药生产线,确实给设计单位增加了一些工作量,适当提高设计费,他认为是合情合理的要求,“我的意见很明确,邀请设计院的领导们过来,就是为了对这件事情进行商讨嘛。”
得到方翰民的承诺后,老冯放心了一些,他试探性问道:“方厂长,你认为设计费提高多少比较合适?”
“百分之五。”方翰民早有准备,脱口而出。
老冯正好端着杯子喝水,听见方翰民这话,咽下一半的水,噎得他咳嗽了好几声,放下杯子后,老冯涨红着脸,“百分之五?方厂长,你、你这让我怎么说呢?”
“冯处长,你别着急嘛,听我跟你解释。”方翰民把g标准中有关设计规范的内容陈述了一遍,“其实跟设计部门有关的,就这么些条款,赵工,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这”突然被点名,老赵有点措手不及,“方厂长,g中跟设计有关的内容,我只初略地看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详细研究其中的条款。”
李副院长不相信一个地方国营企业的年轻厂长,对国内制药行业大多数人都没接触过的g能有多深了解,“方厂长,g是个新东西,大家都要从零开始熟悉,你了解的也是皮毛吧?”
省医药设计院作为正处级单位,跟正科级的地方国营企业红星制药厂相比,其行政级别要高出一大截,李副院长是副处级领导,他对正科级干部方翰民,似乎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方翰民从开始就感觉到了。
但是,对方不仅是自己邀请的客人,而且在行政级别和年龄资历方面确实又在自己之上,所以,方翰民并未把李副院长的傲慢太当回事,“李院长所言极是,g对国内制药行业从业者都是新东西,不过,我们既然提出要搞g标准生产线,自然要提前对其内容进行研究,虽然侧重于生产管理,对设计部分也做过一些了解。”
哪知对方并不理解方翰民的谦逊态度,竟咄咄逼人地说:“就是嘛,你们毕竟不是设计机构,只是对设计部分做过一些了解,就断言按照g标准设计,不会增加设计难度和工作量,这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方翰民本想把g标准中有关设计规范的条款逐条拿出来解释,但转念一想,像李副院长这样的,即使跟他再讲多少遍,估计也是白费口舌,还不如直截了当,“好吧,就按冯处长的建议,不关注g本身,往下只讨论设计费的问题,难道你们提出的报价,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冯跟李副院长相互交换了眼神,然后说道:“当然可以商量,但是,我们的余地恐怕不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