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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余则成和翠萍事情上的失利,让李涯吃一堑,长一智,学会了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见他开口说道:
“这些不过是军事上的失败,可战略上的失败更可怕。”
叶晨作为一个擅长微表情的心理学大家,李涯的言不由衷自然是瞒不过他,不过叶晨还是配合着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涯问道:
“哦?说说看,怎么可怕?”
李涯看了眼余则成,然后对着叶晨说道:
“最近我在研究余副站长送给我的《远东情报站》,说实话,受益匪浅。锦州,长春失守之前,保密局应该留下他们的精锐,就地潜伏,寻机而动,不然好端端的一个城市,就成了泼出去的水了。”
叶晨哂笑了一声,心说东北行营督查室那边,要说熟悉没有人比他更熟洗了,在渗透世界的时候,沈阳城的那些个观僚他哪个没打过交道?
现在人心早就已经散了,有点本事的,都开始打包着行囊,四散逃窜了,这种情况下,你指望底下人冒着被饿死的风险,去长春城里潜伏,那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白了,这就是份糊口的差事罢了,你指望所有人跟你一样,是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这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李涯的言论属于不现实的纸上谈兵,不过叶晨也没拆穿,反而夸赞道:
“李队长有远见,我会向上面提议的。”
从这天起,保密局天津站的三位大员,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汇聚在叶晨的办公室里,收听敌台,这天,广播里播送着教员的《全国军事形式的重大变化》,听完后,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只不过李涯是真难看,至于叶晨和余则成则是演出来的,李涯阴阳怪气的说道:
“一年?呵呵,这群人又开始说大话了。”
其实屋里的三个人作为优秀的战略情报员,对于前线的战事都有着自己的判断,东北这边已经被收复了,他们的生存空间被挤压的更小了,所以教员文章里说的,到底是不是大话,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叶晨没理会李涯的死鸭子嘴硬,他知道李涯的父母早就在战乱中丧生,这些年来也一直都没有婚配,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信仰,此刻也即将陨灭,没必要摧毁他心中最后的那点倔强了。
叶晨把头转向了余则成,对着他问道:
“则成啊,你怎么看教员的这篇文章?”
余则成抱着肩膀站在那里,沉吟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膨胀,我们现在的处境总比他们当年雪山草地里逃命要好一百倍吧?他们都能缓过来,我们……我们怎么了?”
李涯不自觉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因为他感觉被一股气给拱着了,实在是余则成说的话太扎心了,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以前是国军追着这群人四散奔逃,如今却反过来了,不得不说还真是讽刺啊。
正在这时,广播里突然开始报幕下一个节目:
“现在请欣赏配乐诗朗诵《阳光大道》,作者,晚秋,朗诵,晚秋……”
余则成听到“晚秋”这个名字,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收音机,叶晨则是在一旁隐晦的看了他一眼,至于李涯却是没发现二人的异常,心情郁闷的看向了天花板。
叶晨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余则成和李涯说道:
“陈布雷自杀了,你们听说了吗?”
余则成表现的有些懵,他在重庆呆过,知道陈布雷是常凯申的“文胆”,他的自杀是余则成没有料到的。
至于李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在南京还是有三两个朋友的,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内幕,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听说了,呵呵,下一个还不知道轮到谁呢。”
长春失守之后,常凯申对着毛齐五大发雷霆,指着鼻子臭骂保密局都是吃干饭的,连内部人策反都没有提前得到情报。一级压一级之下,毛齐五不好受,也自然是不会惯着下面的人。
东北被收复之后,眼瞅着天津卫即将成为下一个战场,毛齐五对着叶晨一通严令,叶晨这边自然是得传达下去,于是他作为保密局天津站的站长,警备司令部的情报处长召集了保密局的头头脑脑,还有警备司令部的一众观员开会,在会议室里传达着上面的精神:
“为了防止长春的悲剧再次发生,总部指示,从现在起,天津驻军上层的公私电话,一律监听。则成,你负责这件事儿!”
余则成作为天津站的技术大拿面露难色,对着叶晨诉苦说道:
“站长,这需要很多的技术人员,设备还有工具,单靠一个电讯科肯定是搞不定。”
叶晨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余则成继续说道:
“技术人员乘飞机中午到达,三十人够用了吗?”
“够了。”
这时叶晨又将目光看向了李涯,开口问道:
“李队长,说说你那边掌握的情况。”
李涯此时一脸的沮丧,有气无力的说道:
“黄伯韬兵团在碾庄一带被红党的军队全部吃掉,陇海路两侧……”
还没等李涯说完,叶晨重重的一拍桌子,对着李涯呵斥道:
“我们这里不是果昉参谋部,在座的各位不是兵团司令,你也不是顾祝同,就说眼下我们自己的处境就行。”
李涯还是那副带死不拉活的表情,有气无力的继续说道:
“情报处今日得知,红党野战军在辽沈战役以后,取消修整,迅速南下,在平津铁路以北秘密集结,综合军方情报,天津一站迫在眉睫。”
李涯的话让余则成有了紧迫感,因为到现在为止,环城城防部署八字还没一撇,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焦急。所以在会议结束之后,余则成给廖三民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了一家咖啡馆里密谈。
咖啡被服务员端上来后,余则成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上下嘴皮子翻动,对着廖三民小声说道:
“昨天晚上上面再次催促天津的城防部署,没有这方面的情报,天津会很难打。”
余则成的话绝不是在无的放矢,天津是华北重镇,是北平的东北门户,城南北长十二点五公里,东西宽不足五公里,地势低洼,郊区多为开阔的水洼地。对此,“华北剿总”总司令傅作义非常重视天津的防御,一年前,他曾派保定军校的老同学陈长捷担任天津的防守。
天津守军下辖六十二、八十六军共计十个师十三万万兵力,陈长捷也是“第一次”统领这么多的人马,他上任后,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扩充兵力充作守备,二是加强防御工事。
年末在即,东北野战军出关逼近天津,陈长捷急忙采取了一系列守城应急措施:他把天津方圆二十里的树林和房屋全部清除,导致东野在攻城时无掩体,又将南运河水引进护城河内,同时关闭护城河的入海通道,使护城河水深三米,导致野战军不能直接越过护城河发起进攻,为了防止河水结冰,陈长捷每天都派人来砸冰。
这种情况下,弄清陈长捷的战略部署就成了重中之重,这会有效的减少我军伤亡。廖三民此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早已多方面去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只见他对余则成汇报道:
“参谋会议已经开过了,根据沈阳失守的教训,城防部署又做了新的调整了。”
此时余则成也有些头疼,因为一前一后的调整,让他们很难确定后面还会不会做出新的调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根据眼下的情况分析道:
“我一直在监听军部的电话,重点都是工事构筑和部队调防,这次调整以后,眼瞅着就要打过来了,就算想再调整,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的拿到新的城防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