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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洄结束光脑通讯界面,后了会儿愣,几次想要点开那个通讯号回拨都在最后一刻迟疑了,因为她也说不清自己在不安些什么。
最终她还是关闭了通讯页面,想着不然明天再打过去问问看好了。
毕竟两人虽称得上是生死之交,可是并不那么熟悉,她这样来回打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搅到别人。
然不等姜洄转开视线做下一件事时,属于对方的通讯界面忽然发来一个类似于加密文件的东西。
姜洄现在看见这类东西心里都有些发怵,这会让他想起先前桓宪的惊险操作。
她皱眉立即点开来,却发现里头是一堆资料,被分成一个个分类文件排得整整齐齐。
里头的东西很杂,各种分类资料。
随便点进去竟然还有人物档案,有长有短,都略微带有个人主观色彩,看着像是泰勒自己写的。
然后她甚至还在某个文档中看到一些事件记录,拉到底最新的一件事是关于他们之前在亚特兰蒂斯的那场考试,日期竟然是……今天。
这都是什么?笔记吗?
不知道为什么,姜洄有些心慌,也不急着发简讯询问,直接就回拨了对方的通讯。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接通,长久的通讯邀请最终超时失效——不是没有信号,而是对方没有接。
因为姜洄然后点进跟对方的通讯页面时发现对方正在发送什么话过来,似乎输了删删了又输。
文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语言,而这样的欲言又止却更让人在意,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姜洄或许没发现,此刻她的眉头紧拧,心肺直跳,快到耳膜仿佛都听到心房内血脉鼓动的声音。她似乎下意识知道自己就剩这么一点时间时间了,于是她鬼使神差地发了一串数码过去。
看着显示送达的信息,姜洄的心还在噗通鼓动,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半吊起来。
‘再见。’
姜洄瞳孔极速放大,甚至都有些慌张地去点击输入框,结果立马通讯界面显示对方删除了自己……不,是他注销了正在使用的账号。这——
虽然知道肯定是打不进去了,毕竟先前对方没删的时候她也没打进去,可是姜洄还是想试一下。
这一切还是来得太突然。
结果不出意外,这次打都打不通了,直接就是空号。
在星际,光脑账号可不是如同蓝星社交账号那样的东西。它直接跟个人身份挂联,即便你把这个号给消了重开一个号或者开个小号也会直接关跟身份账号联起来。
虽然星际这边十分保护隐私,允许个人对信息进行隐藏,但最原则的是一切都得记录在案,帝国其实是最容不得匿名。如果弄不好到时候可能连小号新号的东西也全都会暴露。
所以在星际这边消息是十分透明的,几乎不存在开小号进行一些违规操作之类的。因为不论你开多少个号其实都是在直接用个人身份号与人沟通,官方一旦调查就会无所遁形。
桑格·泰勒这家伙消号干什么?除非他不再使用个人身份,不用它登入星网,不然不管销多少个号当他再度登陆姜洄都能关联找到他。
这家伙想干嘛?明明不久前还谈的这么开心,怎么通讯一挂直接就删号跑路了?姜洄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没办法当面跟你道谢。”
“请不要忘记。”
“真希望可以跟你再见。”
“再见。”
那家伙一直都在表达遗憾。他早就做好了这通联系后跟她告别的打算,说的话甚至都不带个人意念,就一直在假设跟她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姜洄有些焦躁。
她早该发现了,对方从初始联系的精神状态就不对劲,整个人离崩溃不远的样子。但是在这之后他又表现得很正常,沟通也还算积极,一直对外输出。
如今看来崩溃是真,可却一点都不正常。而他这种沟通更像是临行前的交代,这样说一大通包括那堆资料都是他想要告诉姜洄的一些重要信息以及情报。
可是他这样到底是想干什么?他要离开还是做什么不智的事?姜洄很容易就会想到不好的东西。
姜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劫后余生后跟新交的朋友沟通,结果却成了这样……她觉得自己才刚养好些的心脏仿佛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都不对了。
她都有些后悔自己最后发出去的竟是一段数字。那家伙连号都不要又怎么会记她的通讯id?她应该……罢了,那个人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不是她随意说什么可以改变的。
但是、但是……她只是有些后悔自己应该说一声再见的。
在尝试了几次回拨后,姜洄确定对方真的销号了,她不得不放弃做无用功,转而打通了另一个通讯号。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努力看看吧。
姜洄记得希尔曼现在就在首都。从对方昨天发来的通讯看他目前状态应该还算空闲,所以看看能不能请他帮忙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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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飞艇一路驰行,飞艇后座的人静默地坐着。
他指尖捏着一枚指环形的光脑载体,戒面晶体从中间裂,能量逸散,应当不能使用了。
少年目光直视前方,虽然衣衫褴褛狼狈异常,但是此刻却十分坚毅。
他念叨了什么,像是数字又像是名字,最后轻笑了声。
随手放下已经彻底损毁的光脑载体,将其放入中间的存放空间里。
少年用锐器猛地撬开了飞艇的通道门,很快飞艇内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显示有人在飞行过程中以非正常的方式强行打开通道门。
身处数千米的高空,强劲的气压朝着站正在通道口的人挤压着,风声飒飒,一个劲儿将人往飞艇内部摁。
但是少年却一点不在意,他硬掰住通道口的门,制止它中途闭合,因为力气太大导致五指都颤动起来。最后他看了眼身后安稳待在储存空间里的东西,纵身一跃而下。
没有人硬卡着,通道门当即关闭,而这只飞艇继续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再见——
姜洄: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又在干什么?问题儿童怎么这么多……我其实应该学心理学才是——按小时收费也不至于这么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