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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刘屠夫醉酒归来,许是在曹寡妇那里受了气无处发,冲她骂骂咧咧,污言碎语不堪入耳。
程烟知他性情恶劣,老毛病又犯了,不敢硬碰硬,只得像往常那般躲躲藏藏。
晚上她连晚饭都没做,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敢出去。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程烟蜷缩在床上,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的黑暗,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她好饿。
要是以往,刘屠夫醉酒后骂一阵就会消停,今天也应如此,待他去睡了后她再偷偷出去找点吃食果腹。
之后等了近一个时辰,外头才彻底安静了。
雨愈发大了,程烟竖起耳朵倾听,确定外头没有动静后,才悄悄下床穿鞋偷偷打开一道缝隙。
外面黑黢黢的,刘屠夫应该睡下了。
程烟轻手轻脚开门出去,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原想偷拿芋魁填肚,哪晓得门口忽然传来轻响,一道光亮令她竖起了汗毛。
只见刘屠夫端着油灯杵在门口,目光阴沉,满脸横肉上布满了油腻的邪火。
程烟脑中不由得警铃大作,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刘屠夫直勾勾地盯着她,本以为这赔钱货能卖个好价钱,谁知下午人牙子却杀了价,只愿给二两银子。
他委实被气得够呛,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只值二两!
心里头不痛快,下午他去找曹寡妇,结果被对方数落唾骂一番。接连被两个女人欺负,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最后统统落到这个继女身上。
他辛辛苦苦养了五六年的继女竟然只值二两银子!
刘屠夫越想越觉得鬼火冒。
这些年程母重病花了他不少钱,原以为能在这个继女身上捞点回来,哪晓得竟然只值二两!
刘屠夫被气得发狂,心中邪火横生,反正也只值二两,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五六年,岂能白白便宜了外头的男人?!
他缓缓把油灯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说道:“春儿是不是饿了?”
程烟见他面色不对,也没说话,只不动声色朝灶边靠去。
刘屠夫一步步朝她走去,脚下不稳,还有些醉意,“春儿过来,爹拿好东西给你……”
话还未说完,程烟就抓起灶上的一只盐罐朝他砸去,却被刘屠夫避开了。
她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兽性,骂骂咧咧道:“你这小贱种,老子白养了这些年,今儿非得好好犒劳犒劳自个儿……”
说罢朝她扑去。
程烟尖叫躲避,但哪里是刘屠夫的对手。
那厮虽然喝了酒,却是个健壮肥硕的男人,揪住她的衣领抡起一巴掌扇到脸上,把她打翻在柴堆里。
她顿觉眼冒金星,几乎被扇晕。
程烟在柴堆里狼狈挣扎,一个劲儿呼喊系统009求救,那破系统却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刘屠夫怕她引来邻里,立马拿来一块抹布强硬塞进她的嘴里堵住,并粗暴地扑到她的身上拉扯衣裳。
程烟疯了似的抵抗,却如蝼蚁般任人糟践。
裸-露的肩膀受到寒冷刺激,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豆大的眼泪滚落,她呜呜反抗,又抓又踢,只能遭受更大的回击伤害。
也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起先刘屠夫没听到,后来那“笃笃”声似加重了力道,在大雨滂沱中显得尤为刺耳。
办事被人打断,刘屠夫憋了一股子邪火很不痛快,不耐烦问:“谁啊?!”
外头没有人应答。
刘屠夫不予理会,还要继续作孽,那“笃笃”声再次响起,彻底把他激怒。
他恶狠狠地瞪了程烟一眼,起身去探情形。
程烟的理智被恐惧吞噬,本能地蜷缩成一团,满脸泪痕,竟忘了逃跑。
刘屠夫端着油灯去了堂屋,把灯座搁到桌上,窝了一肚子火气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人个头高瘦,浑身都湿透了,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水鬼。
他的面貌明明生得极好,长眉入鬓,鼻梁挺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脸色却惨白惨白的,通身都是阴冷的气息,在油灯的照耀下有些渗人。
猝不及防看着这样一个人杵在自家门口,刘屠夫的酒醒了大半,他被吓得够呛,瞪大眼睛不客气问:“你谁啊?!”
萧衍没有说话,只深冷地盯着他,目光锐利得好似勾魂使者,令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后厨里的程烟听到堂屋那边的动静,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萧衍的眼珠动了动,忽地咧嘴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喉咙里发出机械的声音,“东西丢了。”
刘屠夫被那抹笑渗得脑门子发凉。
萧衍木然地推开他,径自去了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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