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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尚未搬入东宫,还住在皇宫时,年幼的他,曾经生病严重。
高热不断,整个人滚烫得像是要熟了一般。
而将他生下来的母后,也不曾这般轻抚他的额头。
七岁那年,他搬入东宫。
彼时,他有几次生病得快要死去去,母后她也只是来探望,远远地立在他的寝宫里往他一眼。
他好不容易熬过去了,问她:“为何不能像其他母亲那般,将自己的孩子揽入怀里,细心呵护?”
她总说:“你是太子,需独当一面。”
“亲情感情只会影响你身为太子的判断。”
“世上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皆不能信,唯一能信的唯有你自己!”
七岁,在其他小孩尚能在母亲身旁撒娇的年纪,他早就体会了孤家寡人是何滋味。
母后虽不与他近亲,但也不曾亏待他。
因为母后皇后的身份,他才能名正言顺地被立为太子。
呵呵,也正因为这个太子身份,他四面楚歌,八面受敌,陷入了最黑暗腌臜的皇权斗争中。
七岁,他不光要面对明面上的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更要面对暗地里对他刺杀与投毒。
从那开始,他身上所中之毒越来越多。
只可惜,到他足够有能力自保的时候,他体内所中之毒实在太多了。
唯一感到痛快的是,让刺杀他的那些人怕是极度郁闷,他如今还活着。
母后是个要强的女人,一度强悍到朝中大臣有重要大事决断时,皆会找母后商议。后宫干政,是父皇不愿意看到的。或许,这也是父皇不喜欢他这个儿子的主要原因。
或许,母后认为如此这般培养他,才能让他成为合格的帝王,成为千古一帝。
但她错了。
或许在她去世前也示意到她这般冷血的培养是错误的,才会托付皇姑母给他多些关照与呵护。
可那时,已经晚了。
他已成了一个病弱之人。
或许,他也不怪母后,有她的呵护又如何?
要恨就恨自己出生在天家吧。
这些年来,他早已练就了对世事的淡然与疏离。
可方才额间那抹温暖,好似照亮他失明虚无世界的一道光,他真的很想抓住。
然,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抹温暖去了哪?
等给夜翊珩扎完针,黎语颜的里衣已然微湿。
此次来得匆忙,又不想叫兄长们瞧出端倪,她只带了银针,药箱没带。
这么一来,只能等他扎针效果上来后,自然醒来了。
收了针,将银针包放入袖兜,黎语颜伸手帮他系上寝袍的系带。
就在她细细打结时,一只微凉的大掌,猛然间攥住她的细白的手腕。
她挣扎不脱,看他双眼紧闭的模样,怕是条件反射,遂只好唤:“松果,快来帮忙!”
门口的松果听见,急步入内。
两人合力,这才将夜翊珩的手指掰开。
松果一边帮太子盖上锦被,一边问:“郡主,下针结束了?”
黎语颜点了头:“明晚若还不能醒,你派人来找我。”
“多谢郡主!”
松果正欲下跪,被黎语颜抬住了手臂。
“你且记着,别告诉他,是我来下的针。”
她与他之间荒唐的纠葛该结束了。
“可是郡主,殿下心里是有您的!”
“松果,我问过他了,他没回答。再则,你知我现在的身份,我与他在一起,势必为引来更多的麻烦。”
不光是对他的麻烦,还有对镇北王府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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