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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江瑜最先反应过来,快速跑到对方面前,仔细瞧他伤势,她吸了吸鼻子,又问他疼不疼。
言温松本来是不疼的,看见江瑜心头担忧的样子,转而改口道:“疼的,小丫头,要不要替爷吹吹?”
他将脸凑过去。
江瑜丝毫不怀疑,听他说疼,便当了真,轻轻捧起他的脸,把自己的脸贴近,视线相撞,江瑜免不了心生紧张,只想拿手把他温润的眉眼挡住。
一座无人留意到的假山后面,江南看着这一切,绞紧了帕子。
这些,原本是她的。
言温松觉得差不多了,才让江瑜停下,而后无视江道台难看的面色,“江大人说江瑛是被夫人打至昏迷,可有证据?”
“府上郎中一早瞧过了,难不成我还能冤枉了她?”邓芸凤先开口道。
“不错,伤势做不得假。”江道台义正严词。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我倒要去瞧瞧,府上的小少爷究竟被夫人打成什么样儿了。”言温松漆眸淡扫过在场所有人,配上他苍白如鬼的面色,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邓芸凤眼睛微垂,想着言二郎一个读书人,就算发现不对劲,也定瞧不出原因,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去一趟也没事。
江府唯一一位小少爷,被人捧在手心里,吃喝用的,皆属上乘,住的地方自然更不必说。
但对比于原身打小住的地方,又不够看。
言家原是江淮首富,家底殷实,为了长久护住家产,于贺朝水灾饥荒之际,靠捐赈灾银谋得科举入仕名额,竟不料出了个史上最年轻的首辅,这原身爹确实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言家也从此由商转士。
江瑛用的东西,在言温松眼里显然不够看。
江瑜瞧见月洞窗前摆放的一盆帝女花。
言温松也看见了,在极度奢靡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脑中恍惚间闪过几帧帝女花的画面,周围一堆人欢呼,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仔细又捕捉不得。
江瑛睡得很沉,的确昏迷了。
江瑜下意识掐紧食指,心知自己是被人冤枉了,却百口莫辩。
言温松坐在榻边,仔细检查江瑛的伤势,除了脸色微微发青,并无异常,脱臼的下巴也被人重新调正了。
“小公子平日里都吃些什么?”他突然问,严肃的面色让江道台都愣了一下。
昨日那名丫鬟立刻道:“这奴婢哪说得完,我们少爷喜欢吃的东西可多了,难不成奴婢都要说一遍?”
“对。”
丫鬟一噎,“只怕有些东西姑爷没见过,说了您也不认识。”
言温松冷了声音:“若不想他死,就赶紧说。”
这句话成功叫看戏的邓芸凤变了脸色。
丫鬟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道:“奴婢说的快,姑爷可要听清了,葵花肉丸子,鸡腿笋,胭脂鹅脯,茄鲞,红烧地羊,袍蒸鳝鱼,乳鸽汤……”
“停!”言温松皱起眉,“他近日可是吃了红烧地羊和袍蒸鳝鱼?”
“正是,这名菜咱们少爷每隔几日就要吃一顿,为此,夫人还特意把醉鲜居的厨子聘了来。”丫鬟丝毫没留意到言温松的表情变化,兀自说了一连串儿。
启料言温松一哂:“如此便说得通了,”他看向江道台:“食物相克的道理,江大人应该知道。古籍中记载:鳝鱼不可合犬肉犬血食之。前者温热动火,助阳之性,而黄鳝甘且大温,同食,多复,府中少爷饮食长期过补,今日发作,情理之中。”
江道台拧了下眉,眼神犀利地盯着言温松,“本官从未听说过你懂岐黄之术。”
言下之意,他并不信。
言温松指了指榻上的江瑛,“江大人如果信那庸医的话,大可认定我危言耸听,不过用不了多久,对错自见分晓。”
说罢余光习惯性去找江瑜,将胳膊搭了过去。
江瑜以为他身体又不舒服了,安静地被他圈在臂弯中,注意着他的脸色,却只瞧见少年嘴角笃定的淡笑。
竟,有些说不出的好看。
江瑜赶忙低下头,瞧见月冻窗边的帝女花已经蔫了一圈,她看得入神,无意间瞥见了窗纸后趴着一道人影。
是江南。
她下意识觉得是她。
因为言温松在这里。
“既然江大人不信,那不如打个赌,看看江瑛一会儿会不会毒发身亡。”
言温松说完,果见江道台极难看的脸色,他看向榻上昏死不知的江瑛,陷入犹豫。
邓芸凤终于察觉到了事情恐怕要失控,心生不妙。
她今日就是想让孙妙音跟江瑜吃点苦头才这般兴师动众,提前与府内的方郎中串好了词,再把两人抓过来,可不能叫言温松毁了计划,她赶忙道:“方大夫行医几十载,必是错不了,老爷,您可别信他的胡话。”
邓芸凤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去看榻上的江瑛,心肝儿地叫着。
江道台陷入两难。
按理说他更应该相信邓氏,江瑛自出生便被抱来养在她膝下,浑如亲生,她不可能拿瑛哥儿的性命生事。
可,他隐约又觉得这事不简单。
他到底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