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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明并非是听人一番话, 受到了惊吓,纯粹是热伤风又洗了个冷水澡,他害了风寒。
本来也没有多严重, 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想躲一躲那女真格格, 免得风头过盛,牵连到他身上。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 格格还能拎着一坛子泡菜登门拜访,隔着坛子他都能闻见一股酸辣的味道, 还有点开胃。
“你、你怎么来了?”虽然不是偷人之后的状态,但慌劲儿跑不了的相似。
尤其是姑娘家穿着得体, 明丽美艳,而他一身亵衣, 头发也没束起,别说有半点英俊公子的模样了, 就恨不能把疯子两个字写在脸上。
啪地一下,形象没了。
他喉结上下一滚, 那句“请你离开”怎么都说不出口,倏的拧了眉头,将身子侧对着她, 左右磨磨牙,给自己顺了顺气。
哪有姑娘家闯人家屋子的, 虽然不是闺房, 那也不行的呀!
他现在束发戴冠还来得及么?
“你这屋子有点小啊。”东果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的一瞬间,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要保持淑女形象,嘴角撇撇, 又乖乖地撂了下去。
本性难移,她没想隐藏自己的个性来着。
就是第一次到男孩子家,她想伪装得内敛些,至少不能当做自己家。
听出了她没话找话的意思,吴孟明也不顺着火绳烧下去,转过身去不想理她。虽然不太有礼貌,但礼貌是什么,她有么?
“你要是生病了,就还是躺着吧。”
听见他打喷嚏的声音,东果才想起他是个病人来着,赶紧撵了人回了榻上,盖上小被子。
吴孟明纠结了一下,也没有拒绝,确实是有点冷了。而且头发乱糟糟的,躺着也能遮一遮。
“你这几天都不出门了,我好没意思的。”东果搬来个椅子,坐在床边碎碎念,“你想睡就睡,我不吵你。”
她只是想说说话。
或者说是,想见到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大概明白这意思了,主要可能也是学习任
务少了,京城也没有其他相识的小伙伴。
布顺达和顺,却更偏爱女孩子的活计,比如绣花,比如弹琴。
她更喜欢野一点儿的。
最好是整日里都不消停的那种,满山打马捕猎也都可以。可惜这是在京城,她得收敛着,不能太放肆。
吴孟明闭上了眼睛,听了半天又翻了个身,困是不困的,但是他不想听那些女孩子的闺怨心事。
不过他想多了,那东西东果没有。
她能讲的就是自己的儿时趣事,比如小舅舅带她上山采蘑菇,猎兔子,搬到建州以后的幼儿园教学,逮蛐蛐儿,抓萤火虫等等。
许是玩儿得太野了,吴孟明都没意识到,他做不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仅记在了心里,还心生了向往之情。
一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起身告别的时候,他也终于知道这位话多的女真格格的名字,汉文名字佟文哲,满文名字东果。
“叫什么都一样。”他扭了扭头,故意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明明就想知道,非要和自己别着劲儿。
“是是是,名字都是身外事,叫什么都得吃饭。”东果捂着嘴笑,心情愉悦地戏谑起来,“是吧狗蛋。”
吴孟明:“……”
你才狗蛋,你全家都叫狗蛋。
东果扬了扬下巴:“你说叫什么都一样,那我就叫你狗蛋了。”
吴孟明哼笑一声,将房门关上,别叫他们再碰见,球球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愿望还真的实现了,只不过是和他许愿无关,努尔哈赤打算回辽东了。
他们住得时间差不多了,连晚到的叶赫部落都已经出发,按理来说不该再留下来了。
再者而言,做戏要做全套,舒尔哈齐走了,他怎么能坐得住?
东果蔫巴巴地垂着头,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再相见,这太让人难过了。
佟子衿明白她的心情,但不走又不行,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孩子明显就成了朝廷的人质。
箭在弦上,不得不走。
“可以借着离开的名义,正大光明
约会。”她给闺女出主意,总要正儿八经的约会一次,才不算遗憾,“以后也可以写信,有信鹰呢。”
东果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来。
各忙各的,佟子矜此行还有一个遗憾,她还有个地方没去呢。
承天门,明清两代北京皇城的正门,意思是“承天启运,受命于天”。
也就是现代的□□。
虽然建筑大差不差,还是那个汉白玉石、红墙朱瓦的□□,但又和她印象里的不完全一样,没有五星红旗,也没有毛-□□,更没有斜对面的人民大会堂,以及不远处本该树立的人民纪念碑。
她艰难将两个世界的不同一一区分,蓦然生出一种穿越时空的孤鸣感。
“这城门在北京皇城中轴线上,只有皇帝才能进去。”努尔哈赤出声给她介绍着,谁料旁边的女人却是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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