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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母妃时,少年眉眼弯弯,脸上流露出许多温柔。
危吟眉涨红了脸,低头也不说什么,手脚笨拙得要命,慌乱帮他去系剑穗,心中涌起如潮水般的甜蜜。
那时她天真地以为,他们会拜堂成亲,两不相疑,和天底下所有结发夫妻并没有不同。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些对未来的遐想,会一夜之间化成了烟云。
也是那个冬日,谢灼的母族被指通敌叛国。
当夜,谢灼的母妃畏罪自尽,吊死于宫中,紧接着,更多证据扯出,崔家通敌的罪名确凿,崔家阖族儿郎流放,谢灼也被押送去往藩地。
可与其说是去藩地,不如说是圈禁。若没有天子的旨意,大概此生都不能归京。
他本该是那样坐于云端的人物,风流无拘,如今却因母族,被天子放逐。
谢灼离开了四年,她从皇太孙妃,先后成了太子妃,如今又成了中宫皇后。
姨母裴氏,想从娘家裴家挑选出一个女郎入宫做儿媳,选中危吟眉,就是看中她父亲去世得早、好拿捏。
而谢启疾病缠身,太医曾言活不过弱冠,裴家怎愿自家女儿嫁入宫去守活寡?
舅父舅母反复劝她入宫,更拿对她们母子三人的恩情要挟。
不管她愿不愿意,入宫已成了事实。
少时谢灼不断入她的梦,是她少女怀春的如意郎君,可如今却成了她的梦魇。
从她听说谢灼在西北起势,屠异族、诛乱党、斩判臣,到三个月前,他发信一封来长安,和少帝要了摄政之权,成了摄政王,他终于变成了她的梦魇。
他夜夜入她的梦,成了她的心病,纠缠着她的心,让她绞痛无比,心快要碎裂开。
危吟眉从梦中醒来,额头上缀满细细的汗珠。
一只手伸出拨开纱幔,光亮泄了进来。
“娘娘,您醒了?”
危吟眉檀口微张,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这里是椒房殿,不是未央宫。
就在她的梦里,谢灼归京成了摄政王,将少帝废黜,自立为帝,更将作为皇后的她囚禁在未央宫里,肆意凌辱。
梦里他那样的绝情,那样冷漠,对她不冷不热,却又对她肆意妄为,翻来覆去将她折辱,好像他们过往感情都不曾存在过。
危吟眉心口跳得厉害,待清醒后又觉梦境荒谬,谢灼是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还会低下头再来找她纠缠不清?
她鬓发散乱,倒在枕头之上,心口仍在悸动。
侍女云娥拿出帕子替她擦汗:“娘娘从昨夜回来,就受凉发了热,一直睡到现在,奴婢不敢擅自唤娘娘起身。”
云娥话语一落,转身对着身侧人行礼:“陛下,娘娘醒了。”
危吟眉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榻边还立着一个人,谢启不知在那里立了多久。
“皇后醒了?”谢启示意她免礼,撩袍慢慢坐下。
他看着床榻上的人,她光是衣裳不整的卧在那里便有一种脆弱的凌乱之美,那潮湿沾在两鬓的碎发,那嫣红显得几多病态的樱唇,那沾了薄薄汗珠随着喉咙哽动而微微起伏的雪白锁骨,都让她看上去如同琉璃般易碎,一触就要碎开来。
他的妻子实在貌美,又一向不争不抢,乖巧温顺,纵使谢启对她无多少感情,都忍不住心软半刻。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摄政王?
谢启温和一笑:“既然醒了,就起来梳妆吧,外面天快黑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今晚有宫宴。”
宫中总是有大大小小的宫宴事宜,危吟眉并未多想,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坐到梳妆镜前,抬起头来,通过铜镜观察身后人。
四目相对,少帝目光熠熠,轻轻一笑。
危吟眉挂耳珰的手垂落下来,心里隐隐浮起一层不安——
少帝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她的椒房殿,今日不仅一反常态,态度还这样和煦。想起昨夜他说的一番话,危吟眉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
待最后一根簪子插入云鬓之中,危吟眉提着裙裾起身,少帝在她面前,自然而然地伸出一只手递过来。
见她无动于衷,谢启便主动握住了她的一只柔荑,带着她往外走去。
随行的宫人亦步亦趋,跟在帝后二人身后。
危吟眉被握住的掌心不自觉地收紧,走在长廊上,却听身边人开口:“等会宫宴,皇后知晓都有什么人参加吗?”
她尚未回答之际,谢启已转过头来,唇角笑意深沉:“皇后,你该见见你的旧情人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道闷雷,狠狠落在耳边。
危吟眉面色霎时一白,步伐顿住。
谢启见她面如金纸,声音带了几分笑:“怎么皇后,你不想见摄政王吗?”
“朕可是听到你在梦里唤他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