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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硬,生冷,不容拒绝。
苏婉之听话,乖乖给他擦拭,额头发丝到下颏脸颊,柔软的手帕无不照顾过来。
朱启从没想过,原来被人擦脸还有这么受用的时候,干脆背靠椅背,闭眼慢慢享受。
可享受也享受不彻底,他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出现这几日来和母妃的所有争执,走马灯似的挥之不去,让他心烦。
听到他深叹一口气,苏婉之道:“是妾身手重了吗?”
朱启心神一放松,语气都稍柔和了些,竟好声道:“没有,不关你的事,是我与母妃最近吵得实在不可开交,她说我放着在京城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到晚没有个消停,绝不肯同我去魏地。”
苏婉之听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片刻,好似仔细思考,然后才说:“妾身觉得,殿下自有殿下的道理,魏地虽然远了些,但地广民富,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殿下肯定也是经过一番思忖,才决定前往封地。”
一段话好似说到了朱启心口窝子里,使他有些激动地粗喘一口气道:“不就是如此吗!偏母妃就是不懂我这用心良苦,京城好是好,但也不是过往的京城了,她原本在宫里多么风光体面?现在倒好,有位太后娘娘压着,里里外外也都不紧着她奉承了,赶着去拍太后老人家的马屁。她过往见了我父皇都鲜少有行礼的时候,如今见了太后,哪回不是卑躬屈膝?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想着不如带她去封地,起码不必整日仰他人鼻息。”
朱启越说越气,额头青筋急促跳着,不悦道:“偏她就是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说什么都要留在京城,我怎么想都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
苏婉之呼口气,有点体力不支。
这狗东西要她擦水就擦水,偏要死不活地仰在了椅子背上,她胳膊哪里有那么长,想伸手都只能起身弯过去腰,维持这半日,早就要撑不住了。
而且几案还矮,若高一点,她还能靠上一靠。
“你怎么不说话了?”朱启皱眉。
习惯了耳边有那道轻柔的动静,突然一安静,他还有点不习惯。
“嗯……”苏婉之换了条腿当支撑,温柔一如方才,“妾身觉得,自己其实有点理解母妃。”
朱启一下就睁开了眼,直直瞪着苏婉之,很是不可置信。
苏婉之:“您想啊殿下,母妃不仅是大凉昔日贵妃,如今太妃,还是楼兰永远的公主。母妃当初,不就是为了楼兰子民才远赴大凉的吗?留在京城别的不说,楼兰那边的消息永远都是最快知晓,无论是天灾还是战乱,她只要知道了,走两步路便能与陛下商谈如何协助,若是与你一起去了封地,与京中来往全靠书信,那样就太耽误了,她除了焦急等待,还能为自己的母国做些什么呢?”
朱启一听,前所未有的思考角度在他脑海中打开,这回还是皱眉,不过不是动怒,而是若有所思。
的确,他在很长时间都是忘了的,原来他母妃不仅是父皇的贵妃,还是楼兰的公主。
他过往憎恨自己来自西域的血统,却忘了母妃对故国的感情。
“我的心思太粗了。”朱启有些懊恼,“今日多亏了你,我以后不会再向母妃提起前往封地之事了。”
“殿下不必客气,婉之应该的。”苏婉之早将他发上脸上的雨水全擦干净,此时僵着腰难以动弹。
话音落下,她本想收回身子,可不知是真累着了还是怎么,抬腰瞬间忽然脊上钻心一痛,上身一软扑了下去。
案上的茶水被打翻了,香气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朱启体会着怀中香软,心神有一瞬间的凝滞。
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怀中的人就犹如惊弓之鸟般一下弹起,捂着腰间被茶水打湿而变剔透的一片地方,满面惊慌道:“惊扰了殿下,婉之不是有意的,我……我先下去更衣了,殿下若还有事,唤我便好。”
吓得连谦称都忘了用了。
隔着迷蒙细雨,朱启望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想:“嘁,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我见多了。”
他垂眸,目光在凌乱的几案上略过,脑子里居然不受控制地出现苏婉之身上的那片剔透,不由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烦意乱。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心想,我才不会上那个当。
可……他二人本就是夫妻不是吗?
他虽不喜她总是别有用心,但成亲这一年多以来,她确实算老实本分,又没怎么给他招惹过麻烦,母妃那边也是她在侍奉,无论是魏王府还是宫中,里外上下,都对她是称赞不绝。
那么,把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稍稍转正一些,也未尝不可,对吧?
也罢,瞧她可怜罢了,下回若再使这些小心机,顺她下去就完了,正好省了母妃天天催生。
朱启如此想着,特地半个月没有出门,等着苏婉之到他房中“欲擒故纵”。
然而度日如年般的一大段日子过去,欲擒故纵没等来,等来了七八房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