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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国公爷是从何处搜罗来的，倒是包藏着不少隐秘的好东西。
莫夕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这个事情。
第三个箱子，打开依旧是叠放的四盘首饰，不过这回是整套的饰品，分别为翡翠、珍珠、玛瑙和羊脂玉的。
和银首饰有同样的弊病，材质是好的，可惜都被手艺给耽误了。
真是糟蹋东西！莫夕在心里骂道。
“杜鹃，你去请那个~小鱼过来。”莫夕挥手说道。
杜鹃呆愣在原地，“主子，小鱼是？”她真的没能想起来叫这个名字的人。
“金匠，咱们从国公府带来的金匠！主子，还是我去请吧。”风信小声提醒道，那人是由她安排的住处。
这匠人身份不比下人，主子说要礼待，只能单独安排在了前院的屋子里，自从来了王府，主子就再没提过他，大伙也几乎要忘了有这人了。
莫夕点头，风信便起身出门去了。
莫夕对着杜鹃挑挑眉，“继续。”
杜鹃刚想说，那她也不识字呀，谁来记账呢，要不等风信回来…可又一想，剩下的这个是…
最后一个箱子打开，便是莫夕出嫁时戴的那套~点翠头面。
想起出嫁那日有多欢喜，如今看着便有多讽刺，当真是从狼窝入虎穴。
不多会，风信便带着人回来了。
“小民余川叩见王妃。”
仅几日不见，莫夕觉得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莫非是不能干老本行，憋的？
“你叫余川？起来吧，我今日让你过来，是为了请你帮个忙！”莫夕笑着说道。
“帮忙不敢当，不知王妃要让在下做何事？”余川拱手问道。
莫夕让风信把人带到了那堆首饰当中，站在原先杜鹃的位置上。
“我手中有一些首饰，瞧着材质是不错的，只是款式过于老旧笨拙。我想要用这些旧材，重新做一批新款的首饰，且时间要快，你可能帮这个忙？”
在他过来之前，莫夕就想过了，倘若直接典当，定是凑不够那三百两的，更何况她还需要后续经营的银钱，她至少得靠这些东西换回五百两白银才行。
如此，就只能旧材新用了，银饰可以融掉重新打造，对于这点，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可若要短时间做出来，她还需要一位熟练的帮手。
余川没有立马答话，顺手拿起身旁的一支银钗。
能隐约看出这银钗上是想雕上一只开屏的孔雀，偏偏技艺不够，这圆胖的身形就像一只老母鸡，尾巴上的孔羽也不尽如人意，稀稀拉拉不够饱满，更像是一只斗败的长尾母鸡。
但这银柄的色泽，的确和王妃所说一样，纯度极高，不似寻常作坊能够炼出，这分明就是能卖出好价钱的材料。
当真是手艺毁全部。
“王妃的要求，小民自当遵从。”
入夜，王妃院里各处都熄了灯，下人们都已入睡，除了后院的那处灶房，还被数支火烛点得明如白昼。
和前生一样，莫夕是个废寝忘食的设计师，心中一旦有了灵感，那必定是要立马赶制出来的，否则她会彻夜难眠。
但余川不是。
可今晚，他睁着眼，寸步不离的坐在莫夕一侧，聚精会神的盯着她手中的动作。
晚市结束前，王妃扮了男装，带着两个丫鬟以及余川，悄悄去了趟。
京都的晚市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集结了全国各处的商贩在此摆摊叫卖，品类繁复，几乎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王妃在前，先是寻了处卖铁器的摊子，讨价还价后花一两白银凑齐了切割打磨首饰的全套工具。
余川本以为王妃带自己来是为了参谋工具好坏，没曾想却是专门来提溜买好的东西的！
还没待余川打量完手中的工具，王妃已经前往下一个摊位，开始挑货了。
莫夕一眼便瞧见了这里，这处摊位摆着数十块水晶的原石，看上去品相不佳，寻常人家买回去也是无用。
摊位前连停留的脚步都没有，摊主自己几乎都要坐着打盹了。
莫夕随手拿起一块发黄的原石，迎着光凑到眼前仔细了瞧。
这块原石内里的肉质细腻，隐约能看见几丝金色，只是皮壳未曾完全剥掉，才让原石显得有些脏污发黄。
若是放到现代，该称它为发晶。
“公子，这些都是我上山采摘时无意寻到，你瞧瞧这可是天然形成的，块头大，可以寻个匠人雕刻个形态，摆在屋里，定是好看的！”
摊位的小贩仿佛是来了精神，笑着站了起来，讨好的看向莫夕。
只见莫夕一把将石头放回到小贩手里，一脸鄙夷的说道：“随处捡来的破石头，回去摆着岂不掉价。你这呀~还不如寻些野菜过来市集，兴许更好卖呢！”
“公子你有所不知，我本就是卖菜的！今日这菜早就卖完了，只是被这一堆石头拌住了手脚，否则怎会被拖到了晚市，早就该回家了！”小贩面露无奈之色。
后面跟上来的余川，刚停下，就听见了王妃和小贩的对话，几欲吐血…他只一眼便看出，这满摊子十多块的石头，不都是水晶原石么，哪里就是什么不值钱的破石头了？
不过这般说也不完全对，水晶因为质地坚硬，比宝石更难打磨，寻常的匠人几乎做不了。
所以水晶所制的无论是首饰还是摆件，价格就更高昂，在寻常百姓家中很难见到，这个小贩不识这原石倒也能理解。
如此看，普通人眼里，这水晶原石可不就是块破石头了！
“那这么说，你这是不卖完石头，就不回家了？”莫夕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问道。
小贩为难的叹息道：“没法回家交代呀！我这筐里有半筐是石头，这一日的饭钱都还未挣回来呢！”
“你这一日饭钱是多少，竟指望一堆破石头来抵？”
说话间，莫夕已然将摊子上的全部水晶原石都一一查验完了，大多数为白水晶，个别有色，几乎完全压中莫夕心中所想。
小贩伸出四根手指，“至少四钱，否则在这京都之中，我那一家五口哪里能过得下去！”
莫夕沉默了片刻，恢复了纨绔的口吻：“本公子看你赚点银子养家糊口也是不容易，给你一两银子，这些个破石头都给你收了！让我的小丫鬟回去摆在园子里，当个垫脚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