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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灵一惊，抬起头来：“什么？照你这么说，这三大势力都有圣阶高手？！那为什么惘尘是南阳宗宗主？他只是个皇阶巅峰。”
“当宗主，并不是修为高就可以，还需要通晓人情世故，懂得平衡各方势力，拥有不寻常的手段等等……”夜溟渊解释道：“所以惘尘并不算直属于日轮圣殿的人，他顶多就是个下层大陆的土皇帝，真正直属于日轮圣殿的人隐藏在南阳宗深处，也许只有在生死危机关头才会出手。”
这个生死危机关头当然并不是指惘尘，而是指南阳宗，三圣殿不在乎下界势力的领头人是谁，在乎的只是势力的存续。
但冰灵依然感觉到了棘手，就算是这么说，但若是碧血丹青有朝一日成长起来了真的和惘尘作对，还能不推翻南阳宗吗？
到时候那位圣阶高手必然会出手，三圣殿也很可能会干涉，这就很麻烦了。
她再次感到了迫切恢复修为的必要性，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的修为的话，就不怕那么多了。
“那么，另外三个圣阶高手是谁？”暂时按捺下急迫的心情，冰灵再次发问。
“另外三个……首先第一个是红尘六圣之首，也就是最强大的名叫曾宗仁，常年云游四海，来无影去无踪，有人传说他已经去了上层大陆，但有时又会在下层大陆看到他的身影，可谓是一个怪人。”
“第二个便是你之前所见到的那个中年人，在六圣中排名第三，名为洪元璟，自己开宗立派创建了一个小宗门名为洪生门，不过因为绝学比较偏门，所以洪生门始终没能发展壮大起来。”
夜溟渊看了眼冰灵的表情，又补充道：“据说他的功法跟妖族有些关系，不过具体的本帝也没有见识过。”
冰灵面沉如水，暗暗思索着。
看来那天岚门傍上的大腿就是洪生门，纳兰鸢那些所谓的“师兄”就是洪元璟麾下的弟子，他们的功法跟妖族想来不是什么好关系。
夜溟渊继续道：“最后一个在六圣中排名第五，名为闫求道，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炼丹师兼炼器师，一生都在致力于追求炼出神丹神器，所以连对去上层大陆都没有兴趣。”
“另外，三位驻守圣阶中，南阳宗的实力排名第二，是为最强，北寒宫的排名第四，千辰派的排名最末。”
“以上便是红尘六圣所有的信息了。”夜溟渊说完就继续低头吃饭，让冰灵自行消化信息。
“……世俗界的圣阶高手，还真是有够欺负人的。”过了好半天，冰灵才扯起嘴角笑了笑。
不过她的笑容里没有畏惧，反而带着战意和一丝丝不屑。
对于三圣殿以强大武力干预俗世界的行为，她表示鄙视。
世间万物各有运行的轨迹，下层俗世界并不适合皇阶以上高手生活，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如此干涉，但三圣殿显然没有这种自觉。
“人类社会远比妖灵之森要复杂，你下次行事绝不可以再如此直来直去。”夜溟渊再次开口，似乎是看到了冰灵不赞同的神色，他又说道：“本帝说的是复杂，而不是危险。”
冰灵若有所思，没有马上反驳。
“妖灵之森虽然是丛林法则，但那是纯粹的，胜王败寇，人世间的法则却没那么简单，有很多甚至杀人不见血。”
夜溟渊沉声道：“人心，是你想象不到的复杂。”
“那你说本皇该怎么做呢？”冰灵冷哼道：“聚宝阁蛮不讲理，南阳宗主杀心已起，那什么洪元璟手上沾着本皇兄弟的血，这些该怎么解决？唯有杀之！”
“杀，当然，本帝也想杀。”夜溟渊沉沉看着她，“那你告诉本帝，你能以一己之力杀光他们所有人吗？还是能直接踏平三圣殿？”
“不说那么远，就算是你恢复到曾经的修为，同时面对红尘六圣，你的胜率有几成？”
冰灵一时语塞，就算是回到曾经那半步尊者的修为，面对六个圣阶那也是九死一生，胜倒是能胜，但最好的结果也是自己重伤濒死，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同归于尽。
就算是真正的尊者，面对他们的联合围攻也不会很轻松。
“光是红尘六圣你就不敢说必胜，那么你可知三圣殿里有多少个红尘六圣？”夜溟渊继续无情道：“天晟大陆上层的人类世界几乎都被他们掌控，凡是上去的修炼者也几乎都被他们收入麾下，你想想三圣殿里面会有多少皇阶、圣阶高手？”
冰灵沉默着，想起之前他们围攻自己的阵仗，就知道三圣殿底蕴有多么深厚。
“所以说有的时候，我们更应该想的是如何削弱他们，利用各种方式减少他们的战斗力，然后再找机会击杀他们，直接动手是为下下之策。”夜溟渊教育道。
“嗯，没错，其实本皇早就想到了，刚才只是考验考验你~”冰灵哼笑一声，一副小傲娇的表情。
夜溟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说……妖皇大人早就有计划了？”
“确实，本来之前本皇还有些犹豫，不过现在看来很有必要进行这个计划了。”冰灵挑眉看向他，“你想杀的是谁？”
“红尘六圣中除了闫求道之外的另外五圣，当年都曾参与过剿灭邪帝殿在世俗界势力的战役……或者说在下层大陆就是以他们为首的。”夜溟渊缓缓道。
“明白了。”冰灵站起身，小小的身躯上却流露出一种独属于妖族皇者的威严，微笑着伸出手，“那么，合作吗？”
夜溟渊深邃的眸底露出一抹笑意，也慢慢站起身，郑重地握住她的小手：“合作愉快。”
时隔五十多年，当代妖皇与邪帝再次达成了合作协议。
三圣殿做梦也想不到，这两个他们最想杀的人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在下层大陆见面，而且他们的追杀还占了大部分原因……
当然他们也不会轻易注意到，因为下层世俗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地上的尘埃，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白云。
他们也不会相信，尘埃中的火星也许终有一天能形成燎原之势，甚至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