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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我在三圣殿里还是有几个好朋友的，我们及时赶到，小魅才没有性命之危，只是因为伤重而陷入了昏迷。”
“我想救她，却找不到可靠的人，只有签订契约这一条路可走，而她失去了意识，便只能签奴仆契约。”
曾宗仁的神情很痛苦，看起来不似在作假，似乎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冰灵沉默着，如果一方失去意识的情况下，确实无法签订平等契约，而奴仆契约虽然不平等，但奴仆可以得到主人分出来的好处，所以这个说法的确无懈可击。
不过这不代表她就能轻易释怀，所以她依然沉默。
曾宗仁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便离开了三圣殿，带着她在世间人烟稀少的地方漂泊，只是想避免悲剧重演。”
“然而却没想到，三圣殿当日围攻她的那些人还留了一手，在她的身上种下了追踪的手段，但不知为何他们始终没有追过来，直到……您离开妖灵之森的时候。”
冰灵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寒潭般的眸子出现了波澜。
夜溟渊脸上的神情则变得更加可怕，如同暴风雨的前夕。
“那场围剿，是因为你们？”冰灵的声音也很冷。
“是……因为听说妖皇大人离开了妖灵之森，在到处寻找什么，她便想去找您说清楚一些事情，我们找到了您的踪迹，没想到三圣殿也随之找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们说，冰灵也知道，因为那就是她经历的一次次围杀的来源。
妖族天生拥有敏锐的直觉，所以狐九魅能够判断出她走的方向，这样一来三圣殿的人便也知道了，于是便有了那些围剿。
狐九魅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下头去，整个身子都在簌簌颤抖，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是妖灵之森的罪人，我对不起您……都是我的错……”
“不，你已经不是妖灵之森的了。”
听到了这句话，狐九魅难以置信地含泪抬头看去，发现冰灵的眸子中已经没有了波澜，唯余冷漠。
“从你做出选择，抛下族中子弟，抛弃妖王责任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属于妖灵之森了。”冰灵的声音很冷漠，又有些疲惫。
她理解狐九魅为什么趁着自己闭关的时候悄悄离开，因为恐惧。
狐九魅喜欢上了人类，但她却害怕被妖皇知晓，也害怕被同族知道，所以她便逃走了。
但理解不代表原谅。
狐九魅离开的时候，正是妖灵之森最为羸弱的关口，新一代妖王刚刚上任，妖皇闭关修炼，而她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撂挑子，对自己所管理的族群极不负责，也将妖灵之森的安危抛于脑后。
而且还因为她的原因，使得妖皇遭遇到了死亡围剿，险些再也无法回去。
冰灵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终究是差点造成了难以挽回的结果。
再说了，因为这种事不告而别，也实在是太不信任同族了，妖灵之森又不像三圣殿那么死板。
另外她还签订了不平等的奴仆契约，那么就再也不可能是妖王。
狐九魅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黯然低下了头。
“本皇不会杀你们，但你们也不要再靠近妖灵之森，否则不保证其他的妖族会怎么样。”冰灵冷然道。
狐九魅身体微微一颤，她抬头看向冰灵身后的妖族们。
不管是同为妖王的金风，还是曾经在她手下被管理的大妖，或是没见过她的大妖，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冷漠和疏离。
因为她抛弃了妖灵之森，还差点害死妖皇大人。
“在不平等契约下，奴仆不能违逆主人的意思，若是他日后负了你，你也没有任何办法。”冰灵最后说道：“但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那么无论什么后果，便都自己承担吧。”
“我……明白的。”
狐九魅再次低头，对着冰灵和其他的妖族磕了三个头，然后便起身退后，默默回到了曾宗仁身后。
另一边，曾宗仁在解释清楚了他和狐九魅的关系之后，便开始和夜溟渊对话。
“邪帝大人，当年三圣殿讨伐邪帝殿，我作为下界的知名强者被他们勒令协助，自然不敢违逆，只能假装应承。”
曾宗仁回忆道：“不过其实我很钦佩邪帝殿，所以我表面上配合其他红尘六圣，暗地里却帮助邪帝殿的人逃走，其中有两个人我还和他们接触过，给了他们不少帮助，他们化名为刘三和赵五，不知邪帝大人是否知晓。”
听到这两个名字，夜溟渊瞬间了然。
刘三和赵五是在当年下界那场清洗下，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二，据他们说是受到了一位神秘人帮忙，没想到便是曾宗仁。
而这两个人也是绝刃殿之所以能在下界发展如此迅速的原因，是夜溟渊手下的得力干将。
“如此说来，本帝还真要感谢你。”夜溟渊缓缓道：“那么你今天来告诉我们这些，是为了让我们放北寒宫一马吗？”
曾宗仁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狐九魅道：“要不是她必须要见见妖皇大人才能安心，我今天是不会来的。”
“她已经决定不杀你们了。”夜溟渊沉声道：“看在你之前帮了我们的人的份上，本帝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你想要什么？”
他当然不会替冰灵去原谅他们，毕竟光是想到他们之前差点害死冰灵，他的心中就杀意翻腾。
不过这个曾宗仁倒是十分明礼，而且还帮助了邪帝殿不少，所以他也不能完全不顾念这份恩情。
“我也没什么想要的，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不希望与你们为敌。”
曾宗仁看着夜溟渊，然后又看向刚刚说完话的冰灵，诚恳道：“我知道妖皇大人对我们多有不满，您不杀我们，我很感激，现在三圣殿我也不可能回去了，我不希望再与你们结仇，这次把话说清楚了也好。”
“接下来我会带着小魅继续到处漂泊，只求自由自在，安稳地过完一生，可能也不会再与二位大人相见了。”
他现在有着尊者的修为，只要三圣殿不刻意通缉他，他完全可以带着狐九魅一直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