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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灵转身，再次看到了那个绝美的少女，她还保持着之前的微笑，刚才好像过去了亿万年，但实际上大概只有一瞬。
冰灵没有马上说话，即便只是一瞬，她也感知到了很多，也学习到了很多，现在她正在脑海中整理这些信息。
刚才看到的，是宇宙起源的一隅角落，最让她感觉震惊的是，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在最开始竟然都是不起眼的、渺小的粒子或者说尘埃，它们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挣扎演化才发展成了一个真正的世界。
这其间的过程绝对比自己看到的要艰难复杂得多，因为那可是一个世界啊！
冰灵感觉到了有一扇崭新的世界大门已然在自己眼前开启，与这茫茫宇宙相比，什么天晟大陆，什么御魔之战，什么三圣殿……都显得如此不值得一提。
站在这里看，天晟大陆也就是星辰之一罢了。
“如何？是不是很震撼？”绝美少女笑道，声音里有些感慨。
“确实，很不可思议。”冰灵由衷赞叹道。
“怎么样，想不想留在这里？”少女看向她，很是轻松道：“在这里我可以赐予你永生，虽然你现在只是灵魂体，但只要经过修炼，重塑肉身并不是什么难事。”
冰灵有些愣怔，她并不怀疑少女话语的真实性，在这片宇宙里，她似乎真的无所不能。
她的灵魂体待在这个地方，也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很是舒服。
她真的可以在这里活下去，而且跟着这位风前辈，想必能够更快地达到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层次。
摆在她前方的是一条光明大道，那是绝对高远的距离，是很多修炼者连想都不敢想的层次。
但她并不开心，看着这茫茫宇宙，她突然感觉到很寂寞。
“我……不能回去了吗？”冰灵低声问道，带着几分怯意，好像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为什么要回去呢？这里不好吗？”少女歪着头问道。
“这里很好，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好，但我还是更想回去。”冰灵回答得很坚定。
少女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在这里你可以再创造一个天晟大陆，可以创造出新的妖族，而这次你便是主宰，可以随意掌控一切，再也没有别人能欺负你的人。”
“而你若是回去，就只是一只失去了力量的幼妖，你的妖丹已毁，丹田已废，几乎再没有重新修炼起来的可能，你回去又能改变什么呢？”
冰灵微微低头，神色有些痛苦，她当然知道使用了生死本命契换命后的结果。
她辛辛苦苦重修的一身修为尽数毁于一旦，而且恐怕再也不能化成人形了，只能作为一只弱小的猫妖存在。
她不再是妖皇，不再拥有力量，没有了改变任何事情的力量。
但至少……可以陪着他。
冰灵知道夜溟渊有多么痛苦，也知道让他自己留下是多么的残忍，但她不想让他死，她想护住他。
而如果她能活过来，夜溟渊便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你是皇者，失去了力量对你来说不是一样的残忍？”少女静静地看着她，“你虽然还能继续活着，却再也无法和你的兄弟们见面，再也不能去帮助他们，再也不能手刃仇人，你只能悄悄看着自己人，却无法保护他们，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回去吗？”
随着她无情的话语，冰灵的眼神越来越黯淡，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痛苦与挣扎，沉默不语。
绝美少女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过了看似很长，实则并不长的一段时间，冰灵终于重新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坚定。
“我要回去。”
“哦？”少女的阴阳瞳中浮现出一丝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失去了力量，那就重新修回来，我之前已经失去过一次，也重修过一次，不过就是再走一遍原先的路罢了，我不会畏惧！”
冰灵的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坚定道：“只要能活着，就一定会有办法，即便是真的没有，至少我去尝试过，这辈子不会有任何的后悔和遗憾，那就足够了。”
“而且……还可以看着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意，轻轻微笑起来，“如果我做不到，我相信他也会做到的，我想看看。”
绝美少女的脸上重新露出了令人心醉的笑容，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至少尝试过……那就足够了。”她轻轻重复着，笑容越发浓郁，如春水荡漾。
“谁都知道奇迹很难诞生，但谁又知道，奇迹也许就会出现在不经意间的尝试中呢？”
“峭壁之间能够钻出嫩芽，死地绝处能够逢得生机，寂灭之中能够诞生宇宙……世间从不缺少奇迹。”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能否让奇迹发生吧。”
悦耳的语声缭绕在周围，冰灵突然发现亿万星辰开始快速后退，也许只是她自己在后退。
那绝美少女的身影已然模糊，但声音还清晰地在耳畔响起。
后来声音也没有了，她陷入一片安静的黑暗。
……
宝石之中，夜溟渊依然在盯着一动不动的冰灵。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神情十分憔悴，因为大概已经过去了很久。
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精神始终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连他都不知道他在盼望着什么。
冰灵的妖丹已毁，早已没有了气息，毛发也失去了光泽。
他们之间的生死本命契，已经少了一半，空缺的那半就好像一个人失去了手臂，空荡荡的让人心慌。
但是这个神奇的地方，既然把他们带进来，又将冰灵放到了那座莲台上，那么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吧？
所以夜溟渊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丝希望，他在等待变化的发生，在没有看到任何结果前，他不甘心离开。
他就这样看着冰灵，连位置都不曾挪动过，生怕打扰了这个神奇的地方，从而破坏了奇迹的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看到冰灵的尾巴尖轻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