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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也看到了,我便说一下吧。”
在解决了世界树的问题后,云逸看起来也放松了很多,微笑着说起了关于自己的身世。
“我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族,准确来说……我只是从世界树的根系上长出的一棵小树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长出来,而且还破土而出,延伸出了自己的根系。”
“我默默生长着,但是不管怎样都长不大,永远是一棵小树苗的样子,就这样过了几百年。”
“在这期间不知有多少生灵路过我的身边,所幸我始终不曾被破坏过,就这样我渐渐有了灵智,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了解周围的一切。”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云,因为我很羡慕它们,可以来去自由变幻无常,我却只能待在一个地方无法移动,也无法长大。”
冰灵眨眨眼睛,原来这就是府主的姓氏由来吧。
云逸的神色变得有些迷惘,似乎陷入了悠远的回忆。
“平淡乏味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有一位姑娘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似乎是逃难而来,衣衫褴褛满身风尘,发现我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安静,我身边的土地适合种菜,便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屋子,住了下来,从此以后我便成为了她小院里的树苗。”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不曾长大,也不会枯萎,她将我视为很珍贵的伙伴,冬天万木凋零之时,她的小院里只剩下我,她就常常坐在我的旁边说话。”
“有很多话我听不懂,只是大致知道她在等人,等一个很重要的人来找她,又听说外面很乱,她就是从很乱的地方逃过来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在等待着,我在静静听着她的诉说。”
云逸说到这里,沉默良久,才继续道:“但她没有等来她等的人,而是等来了一群强盗,他们抢劫了财物,又想要抓走她,她拼死反抗,被一刀捅中了胸口,血洒在了我的身上。”
“我只记得,最后她气若游丝地说,如果这世道有人能维持秩序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人被迫分离,她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也许是因为沾染了她的心血,我终于开始慢慢长大,不再是小树苗了。”
“在这之后的很多年,又有形形色色的人路过,因为这里有个废弃的小院,也经常有人来借宿,我也了解到了更多的事情。”
“了解的越多,我就越是想要去看看,有一天我决定要化成人形。”
“这个时候我收到了来自于世界树的意志,它说我已经沾染了红尘,确实应该离开,但是我是从它的身上诞生的,所以我要负起守护它的责任,并且帮助它守护大陆。”
“我不明白这个责任意味着什么,但母体的要求我当然要答应,对我来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从那天起,我就化成了人形,进入了人类的社会。”
“因为我是世界树的分支,根本就不需要刻意修炼,元气就会自动进入我的身体,所以我的经历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也渐渐乐在其中,人类的世界实在是太精彩了。”
“我于尘世之中流连,过了不知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渐渐忘记了那个姑娘,也忘记了世界树的交代……直到有一天,魔族的大陆出现,第一次御魔之战爆发。”
“我看到了世界树的衰弱,也看到了人类的脆弱,尤其是在我那些修为高强的朋友接连陨落时,我突然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失落与难过。”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跟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所谓欢愉也只是一时的,普通人只有不到百年的寿命,即便是修炼者也只是一点点延长寿命,但他们还是脆弱的,伤重了、血流多了便会死,生命的消逝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就和那个姑娘一样。”
“那一场御魔之战,我失去了所有的朋友,世界树元气大伤,天晟大陆依然是一片乱世。”
“贪欢半世,终究是一场空。”
云逸的神情始终很平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冰灵却感觉他不曾真正忘怀那一切。
人被捅了一刀可能会死,树不会,但是树上的伤疤很难消失。
云逸继续说道:“第一次御魔之战结束后,我便开始着手试着整顿天晟大陆的秩序,乱世的症结在于修炼者各自称王为所欲为,普通人只能被他们欺凌,颠沛流离。”
“所以我便创立了三圣殿,将天晟大陆的上界一分为三,统一管理高级修炼者。”
“而普通人和低阶修炼者,便去往天晟大陆下界,在那里可以免受高阶修炼者的压迫。”
“我立下了三圣殿不得干涉下界秩序的规定,然后率领三圣殿的高手们大范围清剿强盗和山贼,这样天晟大陆的秩序便初步稳定了下来。”
他自嘲地笑笑:“但正如之前对你说的,我实在不是领导天下的料,当年能建立起三圣殿大多也是靠武力征服,并没有真正凝聚人心。”
“而在一切看起来差不多的时候,我便发现三圣殿内部还存在着很多问题,这大陆上也还有很多事情难以解决,这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我只能把三圣殿交给那些看起来还不错的人类管理,自己创建了仙府,聚拢那些真正的高手,人少了我就能顾及过来了。”
“我只能时刻告诫他们以御魔之战为优先,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也许是因为大陆的危机时刻存在,他们也愿意接受我的领导……直到现在。”
他无奈地看向冰灵:“三圣殿做的很多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也只是派人警告,或者给他们一些惩罚杀鸡儆猴,但后来仙府渐渐壮大,里面的人也有了私心,我的命令往往很难得到彻底的执行,我想这也是三圣殿如此嚣张的原因。”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但我还是太迟钝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