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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徳麟环顾四周,说:“娜娜,这里虽然人少,但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吧。”
娜娜想了想,说:“也好,去哪里?”
郭徳麟说:“茶馆怎样?云川有家紫云轩茶馆,很不错的,我经常陪客户在那边喝茶。”
娜娜说:“好吧。”
紫云轩茶馆。
茶楼颇具南洋风格,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环抱四周,精美典雅的茶具和紫云藤编织的桌椅摆放在其间,轻柔舒缓的钢琴曲在耳畔若隐若现。
这个时点,喝茶的人并不多。
两杯茗茶,还有点心。
“娜娜,你知道吗,我这几天活在痛苦的边缘,这种痛苦来自两方面,一方面,是对妹妹惨死要不要报仇的纠结,另一方面,是对你的,你对我不温不火,不冷不热,让我倍受煎熬。”
“徳麟,我希望你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可现在,你不知不觉成为你养父的帮凶。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牵连到你?你能给你爱的人以安全感吗?”
“娜娜,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让我大义灭亲,可是,养父毕竟抚养我成人,我怎么忍心背叛他?”
“那你就忍心妹妹的惨死?”
“娜娜,有时候,我实在看不透你。比如,我养父是你的三叔,你却让我大义灭亲,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徳麟,做人做事,要凭自己的良心。我和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且不说那个女孩是你的妹妹,她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深深同情她的遭遇。我的是非观很强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当然,脑子长在你的大脑上,你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不可能左右你的想法。”
郭徳麟抿了一口茶,眼神投向前方。
好一会儿,郭徳麟才缓缓说道:“娜娜,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我该怎样为我妹妹报仇?”
娜娜说:“找到你养父侵害你妹妹的证据,向有关部门举报,让你养父接受法律制裁。当然,我不相信你养父只干过这一件坏事。”
“假如我做了这些,你会嫁给我吗?”
“徳麟,以你的自身条件,什么漂亮的女孩找不到?为什么非要盯着我这个离异有小孩的女人?”
“娜娜,你又在变相拒绝我!你知道吗,你每次说这些话,我都无比心碎。”
“我没有拒绝你。”
“真的?”郭徳麟的眼睛里放射出希望的光芒,“娜娜,情人眼里出西施,而你,本来就是西施。”
“徳麟,我就想嫁给你,也过不了郭家这一关,道理你懂的。”
“不,等我离开郭家,他们就约束不了我了。”
“徳麟,你离开郭家,可以来金满堂。金满堂正是用人之际。”
郭徳麟摇摇头:“金满堂终究是南宫唐的,我如果背叛了郭家,南宫唐会收留我?到时候,我带你远走高飞吧!”
“远走高飞?去哪里?”
“远离云川吧。”
“对了,徳麟,云川酒业是如何一步步落到你养父手里?除了云川酒业,还有几家公司也一样。”
“当年,我养父通过不光彩手段得到多家公司,要不然,他的家业不会这么大。”
“都有哪些套路呢?”
“其他公司我不是太清楚,但云川酒业我清楚。比如,先安插人员,打入云川酒业,故意导致产品质量问题,然后收买媒体大肆炒作,并制造谣言,说用工业酒精勾兑白酒。产品质量出了问题,销售自然就一落千丈……”
郭徳麟说得很详细。
娜娜震惊了。
郭金山果然阴险狡诈。
等云川酒业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郭金山就乘虚而入,伙同债权方以白菜价收购云川酒业的债权债务。
一旦收购成功,郭金山立马改头换面,废弃原有的公司名称、商标等,抹去云川酒业的所有记忆。
就这样,云川酒业变成金州酒业,酒还是那个酒,但商标换了。
本来,云川酒业品质就很不错。
重新包装后,郭金山动用各种营销手段,很快恢复了市场份额。
金州酒业成了郭金山的摇钱树。
娜娜努力压抑住自己愤怒的情绪,说:“徳麟,你养父真的是诡计多端。怪不得他家业这么大,原来是空手套白狼。”
“娜娜,商场如战场,是一场没有硝烟、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枪林弹雨的战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娜娜知道,妈妈搞生产经营有一套,但搞阴谋诡计,哪是郭金山的对手?
再说了,当年父亲刚去世,金满堂风雨飘摇,妈妈哪能与那么多虎视眈眈的饿狼抗衡?
“徳麟,金州酒业本来是金满堂的产业,是你养父通过不正当手段夺去的,应该归还给金满堂。”
“归还给金满堂?好像没这种说法吧?”
“怎么没有?领土都还有归还的。当然,还是要靠证据说话。”
“其实,娜娜,金州酒业还不还给金满堂,都不重要。因为,南宫唐终将是金满堂的主人,也就是,都是郭家的。”
“徳麟,看得出来,你内心里还是纠结,不愿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不愿真正检举揭发你养父。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本来就没有权利让你为我做什么。”
娜娜默默起身,准备离去。
郭徳麟突然从身后抱住娜娜的腰,用恳求的语气说:“娜娜,不要生气,好吧?再给我一些时间吧。你也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当然,如果我能彻底拥有你,我会不顾一切满足你的。可是,你对我若即若离。”
娜娜没有推开郭徳麟,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徳麟,你让我给你一些时间,你也要给我一些时间。我希望你敢爱敢恨,不指望你成为圣人,这世上也没有圣人,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活成我讨厌的样子。”
“娜娜,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你有强烈的同情心,有悲天悯人的情怀,这也是为什么我迷恋你的原因之一。娜娜,你要明白,这世上最爱你的男人,是我,而不是别人。我可以为你牺牲一切,甚至生命。”
“徳麟,你说的话,让我很感动,真的。”娜娜转过身,轻声说,“好啦,徳麟,让人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