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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常菲稳了稳乱节奏的呼吸,有些不适应看起来有些许暴怒的王大川,被迫想起了一些不是太友好的事情,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王大川呆滞了片刻,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想不起来,你是怕吧……怕想起来吧!哈哈哈哈……你那十八岁成年礼物啊,你忘了吗?那个——被活生生割掉皮肉,然后从身体里面硬生生拿出器官的小男孩儿啊?让我想想,他当时多少岁来着让我想想……应该十岁不到吧,八岁九岁哈哈哈哈……”王大川神色迷幻地掰着手指数着年龄,却怎么也数不清楚,越数越伤心,越数越生气。
当听到“小男孩儿”这几个字时,段常菲就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脑中一片空白,却又时时充满着血腥与梦幻。
抬起的脑袋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怎么可能记不得了!八岁应该是九岁吧,我是记得他的生日啊,嗯,应该是九岁啊……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呢?我想想,好像是我刚从外面办案回来,我记得那时候好像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吧,我太忙了,太忙了……”说着胡话乱发脾气的王大川忽地冷静下来,看着已经静止的段常菲,想笑却什么表情也做不出。
“你知道吗?”他还是扯着自己的皮肤笑了。
“他是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唯一的家人。”
“……”段常菲再次抬头张了张嘴,这次却是震惊的眼神中流出了浅浅的泪水,那一瞬间她好像忘了怎么呼吸,眼睛也忘了挣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王大川。
“终止审讯!快!侯小孙,你进去把段常菲带出来!记得把医生叫过来!”看出段常菲极度不正常的理辰急忙下达命令,把门一打开就强制性把段常菲挪开挡在了他们跟前,眼神不快地看着也在流泪的魔怔的王大川,揪起他的领子就是一拳,还是小姜头及时赶到抱住他没让他把人打残。
段常菲已经被侯小孙抱了起来,但似乎还是没缓过劲儿来,努力挣扎了一下身体后却还是陷在自己的恐惧和幻想中出不来,连理辰在自己眼前打犯人都不能让她有什么反应。
理辰深呼吸了几下,扭头看向侯小孙:“先把她带去房间休息,我等会儿去看她。”
“其他人把王大川给我带回去!”
“是!”
正准备离开去处理其他事务的理辰脚步一顿一转,走到侯小孙跟前,伸出手接回了段常菲:“还是我去吧,等会儿我把要做的事儿发到你手机上,你注意一下。”
“是。”说完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小姜头担心地望了眼他们也离开了。
理辰低头,段常菲还睁着无神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呼吸却很急促,手上的动作也十分凌乱,想要抓住什么,什么也没抓住。
想到了什么,理辰脸上突然很不好起来,沉着脸抱段常菲去了有床的休息室,放下她就立马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周医生吗?我是理辰,抱歉现在打扰你,但我现在十分需要你马上赶到我这里,吃穿住行我全包,拜托了,麻烦看在我爷爷的份儿上。”
……
安排了一切他才转身看向床上的那人。
段常菲已经闭上眼睡着了,但梦境似乎并不是太好,皱起的眉和紧抿的嘴告诉他这个坚强的人正在和什么看不见的梦魇斗争,手捂着伤口处不停地抖动,长长的睫毛有了泪珠,迟迟不落下就像迟迟不斩下的刀剑,凌虐着自己也折磨着别人。
对于自己的初恋,理辰一直知道她很强悍,什么都可以自己承担,所以对于不好的事情也就什么都不说。
他知道,她心里藏着太多事儿,这些事儿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窥视理解的,但他只是想要跟她分担一点,作为她多年的好友。
以前的喜欢随着时间消逝,渐渐变成了一种近似家人的关心,她真的很像自己的姐姐,一个逞强的姐姐。看起来或许不成事儿,却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努力,她的世界里没有停滞不前和放弃,为什么没有呢?因为她不允许自己懦弱。
她心里的病很严重。
已经春天了,天气却还不转暖,甚至还有一些寒冷,风轻轻拍打着坚硬的窗户,只留下轻声的碰撞,或许想要狠狠破坏这里,却在见了这个陷入沉睡的女人后放轻了动作,不忍打扰她好不容易的片刻休息。
医生过来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不得凉,需要多加些衣服和被子,理辰听话地从柜子抱出厚厚的备用被子温柔地搭在了段常菲身上。
夏冰那个暴躁的女人又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警局,屁股后面还屁颠屁颠跟着一个夏季。
憋着一肚子的怒气在打开门后咽了下去,只是不甘心地替她掩了掩被子,别扭地将怒气看向了理辰。
理辰:“……”
夏冰(十分小声):“干嘛呢!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医院!”
理辰(小声):“我要带她看一个人。”
“看什么看!她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你知不知道”
“心理医生。”
“……”夏冰心里“噔”地一下明白了什么,泄了怒气,复杂地看向那张痛苦的脸。
她早就应该带她看看心理医生的。
哪怕段常菲再犟也要给她弄一个,不然说不定现在她就不会躺在这里呢?
——“你知道吗?我现在心很疼,我不想伤害段阿姨的。”
“但我这样的人只有通过伤害她才能让她完全记住我。”
“我从来都不是别人的首选,这点我很清楚,我也不介意,但唯独段阿姨,只有她必须看着我,想着我,念着我。”
“我确实很缺爱,不过缺得不是那些没用的爱,我要段常菲永远爱我。”
“哪怕是在知道我是一个……杀人犯之后。”
宛橡坐在一辆陌生的豪华改装车内,漆黑如现在没有一颗星星的夜晚。
对面坐着一位看起来年轻气质却十分成熟的男人,阳光跟他毫不搭边,但这张晴朗的脸就长在他身上。
男人笑得很真诚动人:“很高兴你能过来,你放心,我会把属于你段阿姨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你。”
“不过恕我冒昧,我还是想问一句——毕竟这事关我选择你的原因。”
“如果只有两个选项,要么你死,要么她亡,你会怎么做呢?”
“世界有选择,但没有如果。”宛橡露着淡淡是微笑,“但是作为老大你问的问题,那么我还是会认真作答。”
“我不会把亲手杀死她的机会让给任何人。”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得似乎有风度,但尽头尽是疯狂与欣喜。
“哈!不愧是你!确实,杀死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可不能让给别人。”
“是啊,”宛橡再次开了口,“我就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虚伪还自私,我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敢于承认了吧,当然,我可没勇气在她的面前说这些。”
段阿姨,下次见面你还会给我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