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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渝面色毫无波澜，那些水祟也只是在水里绕着小舟，不停地徘徊着。
又往前行了一会儿，小舟便进了大雾之中。
吼！
进入到雾里之后，眼前视线随之模糊起来，伴随着阵阵低吼声从大雾深处传来。
“有东西。”
说罢，我便集中精力朝着前方看去，浓雾密集，映入眼中的尽是白茫茫一片，只不过，还是隐约能见到一道巨大的黑影隐匿在雾里。
“丫头！”
我看着那黑影，一时间意识居然模糊起来，澹台渝的声音在耳中更是微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经被屏蔽，只剩下我，还有眼前那巨大，怪异的黑影。
那黑影庞大无比，形态似狐，九道弯曲如尾巴一般的细长黑影，一瞬间便让我想到了九尾狐这种存在。
只是，九尾狐明明是四爪，可眼前那九尾狐的黑影却有些不同，在前肢两侧，居然还生着一双人的手臂，掌心向下，缓慢的一张一合着。
意识越发模糊，紧接着，雾中一双猩红的双眼猛然睁开，如同车轮般大小的眼睛，眼中是无尽的怨念，狰狞，愤怒。
“救我！”
虚弱的声音大雾深处传来，微弱的几近消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他乞求道：“求你，救我。”
铮！
琴音响起，随之，便是澹台渝低沉的声音：“阿烨，你太放肆了。”
接着，一只手掌轻轻遮住我的双眼，这手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让我逐渐安下心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能感觉到脚下的小舟一直在缓慢前行，澹台渝的手依旧抚在我的眼上，有意不想让我见到什么。
澹台渝刚才说的阿烨又是谁？
难道是那个黑影？
“松手吧。”沉寂许久，我缓缓说道：“没事的。”
“好。”澹台渝说道，听这语气，感觉他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
睁开眼，一阵剧烈的酸痛感传来，眼前一片猩红，我闭了闭眼，又再次睁开，这才恢复正常，突然间理解了，澹台渝刚才为啥要捂住我的眼睛了。
“阿烨身上的怨气太重，你刚才目视他太久，重瞳眼自会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怨气影响。”澹台渝说道。
果然，他口中的阿烨，就是我刚才见到的那道九尾狐黑影，小舟靠岸后，现下我也顾不上别的，连忙把刚才见到的黑影跟澹台渝形容了一遍。
听完后，澹台渝眉头紧皱，但却颇为无奈的说道：“阿烨他，不该如此。”
接着，便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澹台渝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除了在岩村时因为我而如此外，就是在这里，为了他口中的阿烨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云辰云里雾里的问道，接着，他一拍脑瓜子，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大人，您口中的阿烨，是不是涂山九尾狐？”
“涂山九尾狐？”我缩着脖子，跟那隔壁二傻子一样，这怎么越来越玄乎了：“真的假的？”
有关于涂山九尾狐的传说，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只不过听到云辰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不可置信。
“你觉得呢？”云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想想你之前见识过的，还觉得涂山九尾狐，仅仅只是个传说么？”
这话无疑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对着云辰比了个了解的手势，随口说道：“懂了。”
云辰冲我挑了挑眉：“孺子可教。”
“……”
“这河底的尸体，都是被阿烨所食。”澹台渝扭头看向身后的河面，声调低沉下来：“如今的他，已非妖非鬼，到底能不能救回来，不好说。”
“他说要我救他，或许，我能做点什么？”我看向澹台渝，稀里糊涂的安慰道：“你既然执着于让阴女命格的淮秋嫁给他，我想，还是有希望的。”
“但，希望渺茫……”澹台渝看向前方不见尽头的通道，脸上居然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他自甘堕落，就算是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