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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保银是没见娟生孩子那晚，宁子跪下磕头的情景。
“保银，不信你看着，我侄女是村里最有福气的女人，让他们再瞧不起我侄女。”
李红梅两口子的嘀咕，抱着儿子回家的何宁听不见。
一辆自行车立在他家大门口。
“咦？儿子，咱家来谁了？”
来的人在爷爷屋里说话，桌上放着两包冰糖。
正月十五没过，还是过年气氛。
外面亲戚串门子，手里多多少少拎着年礼。
何宁看他面熟。
蒙住了，想不起来是哪家亲戚。
对方有点不高兴。
“表弟，不认识我？漠水河路家姑奶奶去世了，我来给你家报丧。”
他这么一说，何宁脑子里忽突突想起爷爷的亲妹妹。
也是八十岁的老人，昨天晚上走了。
这小表哥跑路给亲戚们报丧。
“宁子表弟，二表叔家我还没去呢，我不知道是哪家，你带我去？”
何国民家，他不知道？
按理说，他也不知道何宁家才对。
他在村里问人，问的是何万里的名字。
他是外面的亲戚，以为老人还在何国民家。
但村里人把他指引到何宁家里。
他还要去何国民家报丧。
何宁安顿一句：“走到村子北面，问何国民家是哪一家就找到了。”
打发这位亲戚家表弟出去，何宁脸上阴沉。
李娟问一句：“宁子，明天就要去么？”
“要去的，咱亲戚之间不能断了人情来往。”
内心里，何宁不想去。
耽误他赚钱，耽误他下午给梅姑家地里拉粪。
可爷爷在人前头，爷爷的亲妹妹过世，不能不去。
何宁忧愁，是因为实在不想跟何国民王琴走在一起趁事情。
真希望二叔不要去莫水河村里趁这趟事情。
刚哄儿子睡着。
何国民站在大门口喊何宁。
自从爷爷接到家里，何宁没见过他二叔进来过。
何宁出去一趟没回来的时候，何国民跑来过两次看老父亲。
李娟在厨房屋里奶悦悦，何国民悄悄进来，再悄悄出去。
路上碰见人，何国民说一句：“我去看我爸。”
让村里人都知道，他在正月里看过他爸几回。
但这会儿时间，何宁在家，他不想进来了，他站在大门口跟侄儿说话。
“宁子，你姑奶奶家事情，你去不去？”
何国民问话问得公事公办的口气。
“我明天去，咋了二叔，你不去？”
何国民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何宁。
“我顾不上去，你帮我把人情带上。”
何宁接过了这五块钱，看着二叔转过身远离的背影。
哼一声：“是王琴不让你去吧，王琴不要我爷爷，也不认我爷爷家这一门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