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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鼠和松鼠是脖子上拴个绳子能玩的动物。
当舅舅的拿过铁锨,一顿下去,田埂上一个大坑,挖出来田鼠拉的仓,一堆胡麻蛋蛋。
柏柏喊他爸:“爸,我们挖出来一堆田鼠仓,你过来看呀!”
张东平直起腰,看当舅舅的带着三个娃把水渠边埂子挖掉了一大片。
瞪眼睛。
总不能说娃舅你赶紧干活,不要玩了。
何宁拍拍双手,转过身拿镰刀继续割胡麻。
一周前没有浇水,土地板结掉了,拔不下来,胡麻秸秆又硬又扎手,孩子们手上很容易起泡。
除过张玲会拿镰刀,其他孩子想拔一根也拔不下来。
张玲是姐姐,耐力还算不错,尽管心里后悔,还不如回家坐在桌子边写作业。
天气热了,她割不动了,手底下磨洋工。
看柏柏和敏儿跑过来跑过去玩儿,心上更不忿,站起来骂:“妈,你让他俩抱件子啊,他俩啥都不干。”
姐姐喊骂两声,柏柏提一个件子到埂子边,随手一扔,大半天时间又蹲一边玩去了。
张玲再喊:“舅舅你看,他又玩去了。”
张玲拿着镰刀在土上扎,大半天就割了巴掌大一坨。
刚到晌午,天气热,大人孩子脖子上脊背上都是汗水。
红翅膀大肚子蝗虫,在头顶绕圈儿“啪啪啪啪”一串响。
小文文的声音:“爸爸,什么在叫?”
“蝗虫,抓不住,你乖,跟哥哥姐姐玩,别打扰爸爸干活。”
天气越热,飞起来的红翅膀蝗虫越多,空中的声响越大。
孩子们渴了。
“爸爸,吃西瓜!”
“舅舅,吃西瓜!”
瞎玩的孩子们热,好好干活的大人们更热。
大汗小汗淌,从额头上流在脖子上滴在土地里。
张玲割不动了,蹲下身一根一根往过磨。
心里想说吃西瓜,不敢说。
张东平直起腰,满眼疼惜看大女儿。
“玲,好好念书,考高中上大学当干部,再不到土地上刨食。”
张玲手里的镰刀拦两根,嚓一下割掉,嘴里哼唧:“爸,什么时候能割完呀?”
“玲,眼睛越看越怕,双手是夜叉,不要看,头埋着往过干就是了,今天下午就割完了。”
张玲跟舅舅说话:“舅,我家麦子是你带着二十几个人割掉的?”
割麦子的时候,张玲还在学校,那阵势她没看见。
听老爸说,割胡麻的时候,舅舅还会领来二十几个人。
为啥没领来?
张玲的意思,舅舅你能不能再叫二十个人一下子割完?
舅舅给她解释。
“玲,十里铺的人这两天可忙,舅舅不方便叫他们,胡麻不怕掉颗粒不怕掉穗子,咱慢慢割,不急一天两天。”
再叫二十个人,一个小时就能把这一片胡麻割掉,来回跑在路上就是一个小时。
大家笑何宁,有必要叫人?
一个大西瓜杀开,四个孩子三个大人两个狗崽美美吃一肚子。
再一鼓气割掉一大片。
太阳马上到头顶。
张东平喊:“娃舅,你姐说收拾装车回家,你老婆一个人在家想你想得哭鼻子呢。”
何燕笑着骂男人:“你再不要瞎咧咧,我的意思咱带娃们早些回去,咋可能干到中午,文文这么小晒晕掉了。”
文文不来地里,何燕不可能这么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