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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当设计师在大会上宣布工作重心转移的时候，社会的气氛为之一变，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头上那个无形的桎梏被打碎了。
京城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大街上那些小商小贩开始敢当众叫卖东西了。
青云胡同里就有人支起了一个卖馄饨的早点摊子，一碗只要三毛钱，手里但凡有点闲钱的人都愿意在这家馄饨摊解决早饭。
数九寒天的腊月里，早上呼一口气都是白雾，馄饨摊前的四张小桌子却挤满了人，裴行远将丁思甜送到学校回头的时候，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馄饨摊。
“柱子哥，你不会在人家这里吃了十碗馄饨吧？”
裴行远一巴掌拍在何雨柱的肩膀上，将他吓了一跳。
“原来是裴哥儿啊，胡说，我就吃了一碗。”
“这不对吧，我之前出门的时候你就在，怎么我现在回来了，你怎么还在这？怎么的，人家的馄饨太好吃，你想偷师？”
“啊呸……”
何雨柱刚要表示自己的不屑，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群后，连忙拉着裴行远跑到了远处。
“呸，就他那馅料，老子厨房里的学徒工调的都比他好，还偷师，他配么！”
此刻的何雨柱就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开口就是一通对馄饨摊主的极大不屑。
裴行远鄙视的看了这家伙一眼，这家馄饨摊的馄饨他又不是没吃过，刚开业的那天，丁思甜就好奇的拖着他来吃了一碗，皮薄馅大，汤汁鲜美，人家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馄饨这种入门级面食，就算是特级大厨亲自动手，也很难玩出什么花样来。
“其实人家的手艺还是过得去的，你何必这么贬低人家呢！”
何雨柱看了一眼远处忙碌的馄饨摊主，只好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问你个事，你觉得这个人一天能赚多少钱？”
裴行远闻言沉吟了一下：“六块钱！”
其实他刚才就猜出何雨柱呆在人家摊位那边的目的了，这家伙肯定就是想知道人家能赚多少钱。
这个事情并不难理解，他现在虽然是轧钢厂的后勤主任，一个月也拿到八十九块钱了，比起一般人家已经好上不少了。
但是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的，何雨柱也不例外，他只是想给下一代创造更好的条件罢了。
“不对，有这么少吗？怎么也得有八块钱吧！”
何雨柱不认同的摇摇头，根据他的观察和估算，从这个馄饨摊准备的肉馅来看，如果全部包完的话，大概能有八十碗的量。一碗挣一毛钱，不就八块钱么！
裴行远闻言笑了笑，这就是典型的打工人思维，只算物料成本，总是忽略人工，设备投入，税收等看得见的成本，以及人情打点这些隐形的公关成本。
不过，拿眼前的这个摊主来说，他的主要成本就是人工和桌椅，锅碗筷，煤炉子这些看得见的成本，至于什么税收，摊位管理费什么的压根就没有，更别说什么公关费用这些开支了。
在这个一切草创的草莽年代，胆子大的先行者们，挣的利润往往是几十年后的人很难想象的。
裴行远将其中的道道向何雨柱简略的讲了一遍，他看着这家伙一知半解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压根儿就没理解，便懒得再和他说了。
这种道理，一个人只有自己做了老板以后，他才会明白什么叫每天一睁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员工工资，办公开销这些成本挣回来，剩下的才是自己的日子。
“你说，我要不要让你嫂子也支个早点摊子？咱也不做什么馄饨了，就卖包子，每天晚上我把它包好了，第二天早上一蒸，就能拿出去卖了……”
“你得了吧，人家怎么说也是主任夫人，你让她抛头露面的卖包子，别人会怎么想？哎呦喂，何主任家里这么缺钱啊，这是出什么事了？”
裴行远的一番话直接将堵的何雨柱哑口无言，最终他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行了，会有挣大钱的机会的，我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酒楼可以私营了，你有没有兴趣去那儿当大厨？”
“什么，酒楼可以私营？”
何雨柱闻言睁大了眼睛，他看着裴行远就像看一个疯子一样。
“如果酒楼可以私营，这个国家不就乱套了么！再说了，我在轧钢厂做的好好的，干嘛要去什么酒楼？”
何雨柱说完，露出了不容置疑的表情，在他看来，轧钢厂的工作可是铁饭碗，将来是要传给儿子的，他傻了才不要铁饭碗，去那什么劳什子私营酒楼！
裴行远嘿嘿一笑道：“如果一个月给你开一千块钱工资呢？”
“一千块钱我也，多少？”
何雨柱一开始是不以为然的，等到他回过神过来，才明白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一千块钱的月工资，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一千块钱，一年就是一万二，十年就是十二万，哎呀妈呀，这钱该怎么才能花的完啊！”
裴行远听着都觉得牙疼，这点钱你要是现在买两个四合院放那里，将来还没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把它放银行的话，呵呵，通货膨胀会教你做人的！
裴行远看着纠结不已的何雨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他一个人在胡同里纠结着。
华耀集团正在和京城政府接触，准备拿下一块地皮，准备开发一座商住一体的大型社区，按照集团的规划，这个项目将被打造成华耀在华夏的一张名片。
为了拿下这块位于长安街边上的地皮，华耀要向国内引进电视机，冰箱生产线，还有轿车生产线。
按照规划，这个项目里将会有华夏第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何雨柱正是裴行远选定的酒店行政总厨。
等到项目建设完成的时候，就轧钢厂这种傻大粗国企，估计已经陷入经营困难中了，到时候他就不信发不出工资的何雨柱还要抱着他那铁饭碗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