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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焱很难,出身于小坑村这个山沟沟,家里本就穷得叮当响。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外出打工的父母回来了,结果却是父亲躺着回来的。
父亲在工地里摔下,成了个植物人。年幼的余焱不懂前因后果,但他知道他的生活从此变得很难。
虽然家里有大伯和爷爷的资助,可也是穷困潦倒。
年幼的余焱很懂事,小小的年纪就会帮着下地种田做家务,有时候半夜发现母亲低声哭泣,也会用小小的臂弯温柔的抱着母亲,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知道这样做会让母亲好受一点。
春去秋来,余焱上了初中,每天蹭着村里的同班同学余三多的单车一起去学校。
两人必须早早的出发,轮流踩着车,上坡就是一人踩车一人下车帮忙推,倒也其乐融融。
从村里需要骑一个多小时单车才能走二十公里的山路到达镇上的学校。
两人在村里都有留级经历,所以两人在同学之中年纪是比较大的。
余焱身子瘦,但是农活干得多,力气肯定不小,余三多是又高又壮,成功当选班里的体育委员。
两人同村,更是远房堂亲,从小就是一起厮混到大,在学校更是形影不离。
两人每天都是带着盒饭中午在学校吃,余焱带的基本上都是白馒头加一点咸菜,余三多是天天大米饭,经常还分点肉食给余焱,没办法,人家老爸小小的也是个村长。
也有同学冷嘲热讽的事情发生,但是余三多的爆脾气三两个拳头过去,从此同学们都知道这两人不好惹,倒是让两人在不咸不淡的日子中,顺利熬到了初中毕业。
初中刚毕业,两人都已经年满十七岁。
余三多已经准备报名参军,县里对农村有特招兵,既然读书不行,他老爸就为他争取了一条最合适的出路。
余焱呢,在爷爷和大伯的强烈要求之下,答应了不会辍学,等中考成绩出来,会考虑继续去读高中或者技校。
正因为家里穷,更要去读多点书博个有希望的未来,虽然成绩不咋滴。
这一天,两人去学校拿到了成绩单,回村里的半路上两人就不骑车了,余三多推着单车,两人慢慢行走一边聊着天。
“小焱,你得继续读,你的成绩上不了县一中,去选个好一点的技校,我就等着去当兵了。”余三多嘴里咬着一根草梗说。
“嗯,我妈太难了,我会去学个手艺,希望尽早可以挣点钱给家里。倒是你,去当兵可要收着性子,别被人打傻了。”余焱有点沉重的说。
“少来啰里啰嗦的,过几天我们去镇里办个存折,如果我去了部队,我是有津贴的,到时候我给你寄点钱,我在部队应该也花不了钱。”
“嗯,三多,以后我会还你的。”
“行了,说了一辈子两兄弟,你客气啥。上车走吧,这鬼太阳太猛了。”
两人上车,熟悉的往村里飞快的骑去。
刚到村里的前村口,就看见村里的金伯正在那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看见两人的单车,金伯就先喊了起来:“三多,小焱,快点。小焱,你家里出事了,赶紧回去,我在这等救护车和警察。”
余焱一脸震惊,忙急着问:“金伯,什么情况?”
金伯欲言又止,看了看余焱,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赶紧回去吧,你家里遭了殃,有两个匪徒进了你家,你妈都快不行了,那两个畜生已经抓到了,正在你家门口。”
余焱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手抢过余三多的单车,跑两步就跨上车疯了一样往家里骑去。
“哎,你等等我。”三多也着急,朝着余焱喊道。可是余焱根本顾不得等他,一溜烟就骑远了。
“三多,赶紧跟上去,要看好小焱,别让他冲动做出什么事了,等警察来处理。”金伯也是一脸的忐忑不安,吩咐三多。
余三多没回话,甩开步子就狂奔着往村子里去。
前村口进去村子里还有接近两公里的山路,余焱踩得飞快,在坡上转个弯,已经远远的看到自己家那边围了好多人。
待余焱回到自己家门口,门前已经跪着两个邋里邋遢的人,手已经被绑在背后,好几个村里的男人拿着锄头或棍子正围着他们,偶尔还有人动手狠狠的打过去。
有人也在着急的招呼余焱,可余焱已经听到屋子里哭喊声一片,顾不得眼前,单车原地一放,快速的奔进屋里去。
一进厅堂,见到母亲赤着腿躺在地上,身上盖了几件衣服遮住了身体,大伯正坐在地上抱着母亲的头,老眼飙泪,手上一块布按在母亲的脖子上,看得到血还在不停的滴落在地,到处鲜血淋漓。
跟母亲交好的蓉婶跪在母亲身旁呼天喊地,爷爷靠着墙坐在地上,还有几个婶子围着他,一眼看不到爷爷的情况,村长此时刚好从里间父亲的房间里出来,眼睛泛红一脸的怒气。
“妈。”余焱看着母亲心口一热,眼泪喷涌而出,跪下靠了过去,抓住母亲的手,入手已经冰凉,母亲一直睁着眼睛,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但听到这一声喊叫眼睛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紧跟着脖子一软,就这样半睁着眼死不瞑目。
“妈。”余焱已经受不了,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他爬到大伯身边,慢慢的把母亲的头往自己胸口移了过来,一手还是按着母亲脖子那块布,另一只手环抱着母亲的身子。
大伯还是坐在地上,伸手往母亲鼻下探了一会,然后往母亲的眼睛上往下轻轻一抹,母亲就正式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