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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一震。
抬头望此时的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朝气蓬勃的光线在地上铺展开来。
阳光甚好，我伸手揽一缕暖阳，却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原来，我早就已经死了。
我记得，第一次咳黑色血丝，确实在三年前。
那时，我很害怕，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奶奶，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好害怕。”
我把咳在手帕上的黑色血丝展给奶奶看的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正在灶台前煎药的奶奶，看到我突然闯进来，眼里闪过慌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奶奶将我递过来手帕叠好，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潺潺不怕，这应该是久疾的缘故，坚持喝药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我的好孙女，奶奶会一直陪着你长大，不怕啊！
来，先把这碗药喝了，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你会没事的。”
奶奶的话，我深信不疑，奶奶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奶奶，你的手怎么了？”
“哦，不小心被竹片切到的。”不碍事，过两天就自己好了，不用担心。”奶奶忙把手抽回去，继续往碗里添碗。
轻声道：“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看着奶奶伤痕累累的双手，我心疼不已。
自我生病起，家里就一贫如洗，奶奶靠长期编织竹篮，贴补家用，手上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如果，不是因为我，奶奶也不会这么辛苦。
“奶奶……”
奶奶停下盛药的手，满脸堆笑着看我：“潺潺怎么了，是不是有话想跟奶奶说？”
“嗯，我，我……”
我有些于心不忍。
奶奶转过身来，把我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呵呵笑道：“有什么事情尽跟奶奶讲，奶奶永远都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上的。说吧，什么事？”
该来的都会来的，我心一横：“奶奶，我不想喝药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买药煎药，省点钱，留着给自己好好养老吧，不用再管我，反正我也活不久。”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奶奶黑沉着一张脸，气得声音都在颤抖，眸子像附了寒冰一般，瞪着我。
我从没见过奶奶这样，吓得一直低垂着头，不敢抬眼。
“你是奶奶的命，如果你死了，奶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以后别再说傻话，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要好好活下去。”
奶奶轻轻拍着我的背，满是皱纹的脸，早已爬满了泪水，眼里尽是恳求：“答应奶奶好好喝药，好好活下去，好吗？”
奶奶……
我轻咬了咬下唇，眸子里摇摇欲坠的眼泪再也承受不住，滚落下来。
“我奶奶早就知道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