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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降的身体变得模糊透明起来,隐隐感觉有水光波动。
纪尘正惊诧着这般的变化,而莫然却是激动地说道:“她已散去了浑身的唳气,放下了夙恨,要进轮回了!”
他的话一出,足下土地立刻皱裂显出深渊,有五丈光芒自底下出现,将那尸降紧紧包围,他们几人急忙向后退去,生怕掉进到幽深无比、泛着阴气的洞渊之中。
而那尸降此时身穿一袭白衣,面貌也恢复如当初那般俊丽多姿;幽黑的长发披于身后,竟和彩衣之美不相上下。
纪尘都有些惊呆了,不禁感慨到:这还是刚才那个残暴可怖的尸降么?
五道如丝练般的虹光时而交相辉映,时而熠熠韶华,就像是许久未歇的连阴雨过后天上挂出的彩虹般绚丽。
不久一道黎黄之光将那尸降团团围住,其余四光渐渐暗淡趋有湮灭之意。
彩衣见状惊呼道:“她犯下太多杀业,本该堕入恶鬼道受其磔烙脔刦之苦,为何会重入人道轮回再次投胎转世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尸降死前终究悟化,乃是极大的善念之举,故而重入人间转世,这也是上天极大的恩泽,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莫然说完后便默默诵起了道家往生咒。
突然一阵喑鸣之声响起,紧接着便像是有千军万马般的杀意竟滚滚而来。
众人还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将要入人道轮回的尸降突然脑袋离体,远远滚落在了一旁,那尸身立刻萎烂起来。
人道轮回之景骤然湮灭,地面上裂出的洞渊也渐渐愈合,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随着霞光溢彩的消失,墙角四盏电灯散着昏黄的光芒才得已显现出来。
四周光线一下暗了不少,只听一声收剑入鞘声,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随着众人一致惊呼,竟是几日不见的苏璃。
她手持明晃晃的玉柄龙,轻身纵过尸降的身旁,轻蔑地说道:“怪不得我晚上被一阵阴唳之气所袭不得入睡,原来是这阴邪的降头尸,邪道之人所操纵的傀儡;果然是厉害无比。”
说着颇有嘲讽地望了望神态狼狈的纪尘几人。
纪尘则是扭过脸去不想去理睬她,可能是由于一开始她那张扬跋扈仿佛要撕碎了纪尘的举动而使他对苏璃产生了恶感,后来她又用飞刀重伤了纪尘,使他对苏璃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现在只要一想到苏璃的样子,纪尘就感觉左肩伤口又隐隐阵阵作痛起来。
莫然看着那无头尸降的尸体,心里生出一丝痛意,对苏璃斥责道:“你这是添什么乱啊,你知不知道你所斩杀的那尸降是化尽了唳气要进入人道轮回的生魂,你这是草菅人命!都说你们龙虎山济世救人,我看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苏璃却是振振有词,对莫然反驳道:“随你怎么说,她是尸降,是害人不浅的鬼物,修道之人如不铲除这类鬼物实为大耻,是为修道界所不容!”
听到这里,就连隐于纪尘身后的彩衣也气冲冲地显出身形来,指着苏璃大声喝道:“难道天下精怪鬼魅都皆为害命之物么!你们修道之人口口声声驱妖捉鬼为安定黎民百姓,实际上呢?还不是凭着自己高人一等便胡作非为,害人性命!”
苏璃听闻向纪尘这边望来,虽没开阴阳眼,但嗅到彩衣那浓重的阴气,她却是眉头一皱,朝这边投来质疑目光,轻声哼道:“枉你们茅山一派自称名门正派,却是窝藏阴鬼厉魂,任其作崇;真是辱没了你们千百年来的名声!”
说着衣襟飘飞,自袖中使出几根槐木钉朝彩衣射去,她动作之快,众人也是没有防备,任那几枚槐钉向彩衣射去。
彩衣眼神一凝,自蔽了身形隐于墙体之中,谁知苏璃竟追逐彩衣所散之阴气连连射出槐木钉,彩衣招架不迭眼看一枚灭魂钉就要钉至于她,莫然扬文一出,轻易化解了彩衣的厄境。
纪尘气不得,也向苏璃抛出桃木钉想置她于死地;没想到苏璃连连挥剑将他所掷出的木钉皆打落在地,神色大恸,朝纪尘吼道:“你这人是非不明,黑白不分,迟早会让那厉鬼害了你的!现如今我帮你渡劫,你竟不感激我,反倒暗下杀手,真是不知好歹!”
纪尘被她这话激将得无话可说,气愤地直跺脚。
莫然则是对她说道:“这女鬼名叫彩衣,生前是学校历史系的学生,却被道邪门所害了性命,堕成鬼灵,如今降伏那尸降却也是出了不少气力,而你今晚灭了即要投胎转世为人的尸降,还要诛了受奸人蒙害而成为鬼灵的彩衣,难道你师父只教你降妖除魔,而不是普渡众生么!”
苏璃被莫然这一训斥,立刻恼羞成怒,欲拔出腰间玉柄龙古剑来与莫然拼个你死我活。
莫然只是淡然望了她一眼,背起晕倒一旁的小陆,缓缓说道:“玉柄龙是用来斩杀恶鬼厉魂的!而不是用来对付同道中人的,难道你忘了你那师姐的告训了么?”
苏璃猛拍自己的胸脯,努力使自己暴燥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躬身对纪尘他们掬笑了几声,脸上似乎还嗔怒未消,说道:“咱们来日方长,今天我帮你解了尸降之围,来日你也必要还我这个人情。”
说着又向彩衣微微行礼,戏谑道:“女鬼学姐,刚才是我多有冒犯,还望你鬼有鬼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彩衣也是别过身去不去理她,之后苏璃便翩然离去。
望着战后的一片狼籍,莫然叹了口气,他们在停尸院后面的荒地里挖了个坑,将尸降和她的孩子埋了进去。
填土之后莫然又为他们念了超度之经,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微白,快要将至黎明拂晓了。
这一战他们竟打了个通宵,也终是将尸降之事圆满解决,也不必担心这校园里再横生祸端了。
即使从中作梗之人没了尸降的驭使也是对纪尘他们构不成多大的危险了,潘安紧紧跟在莫然身后,目光嗦然;像是想极力避开彩衣似的。
而彩衣虽心中执于怨念,但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也是怨意大减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寻出那个道邪门的幕后之人报仇雪恨。
对潘安这个受害者倒也是无心去害了。
随着天色渐渐泛白,彩衣身上竟有些微微发颤,即使是乌云蔽日的天气,没了日光的普照,但是阳气却也十足,彩衣再呆下去只能是损伤阴体。
她向从人微微一颔首,说道:“天快些亮了,我也要走了,这几日来我深感这足下之地里鬼域颇为不安,隐隐有强大的鬼气乍现而出,你们要万事小心。”
说着径自向黑暗之处走去。
“你不留下来帮助我们一同对付道邪门么?你是阴灵之体,办事效率要比我们方便得多,我有一枚玄铜鼎可供你在内安生休养。”莫然对她说道。
彩衣回过头来,白衣如絮、莞然一笑,说道:“人鬼殊途,我是鬼灵,自有揪出那恶人的手段,谢谢你能救我一命,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缓缓望了纪尘一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若她不是鬼魂该有多好啊。”
琛子呆滞地望着彩衣消失的身影,不禁脱口而出。
纪尘回过头来嗔了他一眼,和莫然扶起还在昏迷的小陆向前走去。
远处亮起一盏晃晃悠悠的灯光,不久传来乓乓乒乒的的锁链松动声,是那个有些耳聋的看门老头儿正在将每一个停尸房的铁门打开着,准备将一些做过实验、又即将腐败的尸体拉去火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