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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老二年纪大，懂得比两个小的多，他们也不想自家爹娘离婚，可是爹往死里打娘，如果不离婚，他们怕有一天娘会被打死。
今天看到爹拿着绳子，他们很强烈的感觉到，要是娘还不同意，爹要冲娘下死手了。
可两人离婚了，他们就没有家了。
两人死死咬着嘴唇，恨爹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怕周围人对他们露出鄙视的目光，在他们背后嘀咕：“看，他们没爹。”
默默流着泪，却始终没有像弟弟妹妹一样，哀求娘不要离婚。
老大抬头擦去眼泪，“娘，我跟着你过，我能种地，我能养活弟弟妹妹。”
老二猛点头：“娘，我也跟着你，我也能干活。”
老三老四还哭着，不想爹娘离婚。
这是身后的呕吐声停了下来，萧红转过头盯着程大山的眼睛，脸上带着决然：“程大山，我同意离婚了。”
“啥？”程大山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红，好一会儿脸上露出喜色，“真的？不反悔？”
萧红指指地上的呕吐物，指使他：“你把你吐的东西收拾出去，咱俩好好谈谈。”
程大山看向老二：“二丫头，你把屋地收拾了。”
手杵着地要起身，萧红一把拉住要去干活的老二，对老大老二吩咐：“你俩带着弟弟妹妹回屋等着我和你爹，你们也听听咋回事。”
作为孩子的他们，直面爹娘离婚的场面，固然对他们很残忍，是种折磨。反之，对他们也是种锤炼，促使他们成长。
老大老二担心的不断回头望着，拉着抽抽噎噎的老三老四进了爹娘睡觉的屋子。
萧红冷冷对程大山说：“你啥时候收拾好了，啥时候咱们再谈离婚的事。”
程大山脸色难看，却没有挺着不干，低着头出去拿了铁锹，在外面铲了土盖在呕吐物上。
锵掉了一层地皮，把呕吐物撮了出去。
回到堂屋，魏英红已经进屋了，他垂着头，心里很难受。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只是这个机会对他太难得了。
如果错过，他一辈子只能当个农民，跟土地打交道。他过够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汗珠子掉地里摔八瓣，累死累活只够吃喝。
今年秋里，收了庄稼，把田地分给了个人，村干部对他们说：“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全是自己的。”
所有人都觉得，明年的收成肯定好，嚷着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了。
他心里耻笑这些人是傻狍子，他们年年种地，地里能出多少庄稼是有数的。大锅饭是影响了庄稼的产量，可自己干无非是让人能吃饱饭而已。
受着种田的苦和累，最后手里还是没有钱。
而他只要离婚了，马上每月就能挣三十多，据说赶上活忙的时候，加班加点干，能挣四十多。
靠种地，他一年才能剩几个钱？过着吃不敢吃，喝不敢喝，看着别人抽烟喝酒，自己喝西北风。
他过够了，他要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打算了。
长舒一口气，脸上的内疚消失不见，心里对魏英红和孩子们悄声说声对不起，不要怪他心狠，老祖宗都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将来有能力，他会偷偷接济她们娘几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