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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行看都没看顾沐苏,冷冷说道:“固定,就凭他们俩的力气是压不住他的。”反正他在实验室里准备剖小鼠的时候,都是这样扎住四肢固定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沈教授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不会扎穿要害,顶多算是轻伤。”他保证自己的手艺比当时在生化研究所里扎穿程路律师的手背时还要更加娴熟,绝对不扎坏一根神经和骨头。
“他现在很不清醒,会奋力挣扎。”顾沐苏似乎并不准备退让,不认同地看了眼沈一行,“如果他用尽全力挣扎将刀子扯出来,那么不仅会伤了他自己,还会伤到你。”
沈一行眨了眨眼,突然就觉得自己无比熟悉的这把手术刀变得有点烫手。
顾沐苏不给他再次“行凶”的机会,果断道:“我一个人,足可以克制住索育。”
“但还需要有人制住他的双膝……”
沈一行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大胡子恩金呼哧带喘的声音:“我来!索育这孩子我绝不会见死不救!”
万事俱备,只欠一物。
在索育被呈“大”字固定在厚木墙上的时候,沈一行走近顾沐苏,从他侧腰挂着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根漆黑的长箭,素白修长的食指拂过箭身:“就是你了。”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两只崭新的薄绢手套戴上,蹲下身,用箭尾红黑相间的雉鸡短羽轻抚过索育膝盖内侧一突一突的血管,动作冷静规整,像是在描画人体静脉图。
但他时不时地像是甩鞭子一般拍打鼓出来的血管脉络两下,却怎么看都像是医院检验科那些表面笑颜如花,手上却将手臂勒紧拍红无情采血的护士姐姐。
就在小腿内侧中段的血管突然一鼓一鼓跳起来的时候,沈一行眼疾手快地一刀下去,在血管处割开了一道口子。
一只铁黑色的虫子蠕动着,从血淋淋的伤口里,探了出来。
沈一行对恩金说:“挤压你按着的地方。”
大胡子恩金下意识地手上用力推压索育的膝盖内侧,就见那还在伤口处蠕动的虫子随着滴滴答答掉落的鲜血,活生生地被挤出来了两寸!
看到这一幕,大胡子恩金的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沈一行用漆黑的箭身摁住蠕虫的头部,卷了一圈,接着,他提醒了一句,“按好他,不要让他乱动。”
下一刻,他扯着卷了一圈的蠕虫,用力向外拉扯!
那蠕虫竟如同钢丝般坚硬,被缠绕在箭身上向外拉扯,不仅没有被扯断,还生生往外又拉了几寸,沈一行一手卷着那支箭,低声自言自语:“……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长啊。”
索育在他割开一道口子的时候就倒抽了一口气,腿部的蠕虫被缠在箭上往外拉扯的时候他失声哀嚎,双眼几乎要从眼眶之中迸裂出来!
看着顾沐苏的手臂就横在自己面前,索育几乎就要忍不住地咬上去缓解自己下半身的剧痛——
然后就被一团粗布堵了嘴。
见顾沐苏看向自己,沈一行继续一边扯蠕虫一边圈,眉眼间全是认真之色,活似一名勤勤恳恳的纺织女工在认真缠着丝线,仿佛刚才那个一言不合就拿抹布堵了索育嘴的不是他。
“他身上长了这种虫子,不适合和健康人发生体液交流。”沈一行一脸冷淡,公事公办地说道,但是补充的后半句却怎么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唾液和血液也算。”
“大巫说的是。”顾沐苏看着他手里不断转动的那支自己的箭,仿佛看不到上面缠绕的可怕虫子,眼中不禁染上了一丝笑意。
然后,将索育嘴里堵着的粗布又塞得紧实了一点。
索育:“……”唔唔唔唔啊!
大胡子恩金没有看到将军和大巫两人之间诡异的“交流”,看了一眼沈一行手上的“活计”就皱着脸别过了头,“不过,大巫,您究竟是怎么发现索育得的这种怪病的?”
沈一行说道:“是将军府上的一只死螳螂,它的肚子被开膛破肚,肚皮却不正常地鼓起。我看到的时候,就曾经怀疑,那是感染了铁线虫的证据。”
“铁线虫?”
沈一行的眸色沉了沉:“是的,那是一种……可以让螳螂违背自己本性去赴死的,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