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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端坐蒲团之上，在昏暗的油灯下，批阅奏章。
“陛下，这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李君羡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说着。
秦牧今日在茫崖村所作所为，已传入李二耳中。
“他真是这么办的？”
李二放下奏折，抬头看着李君羡，眉梢跳动着喜色，颇为满意。
李君羡点头应道：“没错，驸马爷不光为茫崖村送去了大批粮食，并且帮助茫崖村百姓购买农具，修缮房屋，还承诺免除他们的赋税。”
“免除赋税？”李二眉头微蹙，“这还真是稀奇，就凭借从王玄霖那敲诈的五百两黄金，坐吃山空？”
“也不是坐吃山空，驸马爷让茫崖村百姓帮他酿酒，他在长安城西市盘下的那间商铺售卖。”李君羡回应道。
“呵”李二面露轻屑，“卖酒？能卖几个钱？不知所谓。”
李二对秦牧这想法，不屑一顾，没想到秦牧的眼睛竟然如此狭窄。
“哼”李二继续冷哼着，“有他过不下去，跑来求朕的那天。”
“还有，他还不是驸马，别老驸马爷，驸马爷的挂在嘴边，叫他准驸马。”
“呵呵，陛下说的是。”李君羡尴尬的笑了笑，“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
李君羡急忙岔开话题，将赵金泉与郭宝春相互勾结，暗通款曲，欲意兼并茫崖村土地的事情告诉了李二。
“这兔崽子又断了人家双腿？”李二惊呼一声，随后话锋突转，“不过这赵金泉和郭宝春真是太放肆了，竟然还敢干这种兼并农户土地之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秦牧打断赵金泉的狗腿，那都是便宜他。”
提及土地兼并之事，李二从蒲团站了起来。
土地兼并若是日益成风，将会导致农民战争的爆发，将大唐推向毁灭。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李二同样极其厌恶。
这其中，以五姓七望兼并土地最为严重，但李二却一直腾不出手办理此事。
不是他不想发力，只是他刚刚登基，五姓七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各地官员又人心惶惶，此事根本无法推行。
如今，稳固大唐局面，不再起叛乱便已费尽了朝廷精力。
“没错。”李君羡在一旁附和着，“驸准驸马还说了，土地兼并，去其根源，不一定非要大刀阔斧，啃硬骨头，要量力而行，先从这些小门阀苍蝇拍起，农村包围城市。”
这话确实是秦牧说的，不过李君羡稍微润色了一下。
若是李二知道秦牧说朝廷无能，非要暴走不可。
“量力而行”
“先从苍蝇拍起”
“农村包围城市”
李二踱步殿中，暗暗思忖秦牧说的这些新鲜词语。
“哎呀，朕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兔崽子竟然有如此见识！”
李二领会其中深意，双眸发亮，震惊异常。
秦牧这是在无意中，为朝廷寻了一条抑制土地兼并的明路。
若是拍这些苍蝇，朝廷还是腾的出手的。
动不了五姓七望，动动这些无视律法，肆无忌惮的小门阀，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君羡，快将魏征，辅机，玄龄，克明给朕找来，朕有大事找他们商议。”
李二十分激动，对秦牧的好感又深了几分。
“是，陛下。”
李君羡拱手应道，转身就要离去。
“对了，君羡。”李二又唤了一声。
李君羡转过身来，疑惑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二面露严肃，幽幽道：“以后别老准驸马，准驸马的叫了，多难听，叫驸马爷即可。”
闻言，李君羡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是陛下，末将谨记。”
李君羡心中无奈苦笑。
这陛下，老双标了。